畅畅想了想,好像朦朦胧胧脑子里有个画面,小院子,梧桐树,菜地,好象是有小孩跟她玩来着,记不清了。 一直等到八三年春节,姚家老爷子病倒,然后肖余粮结婚,两家人才重逢了一次,之后虽然互有往来,大人都见过几回面,可两个忙于上学的孩子不曾见过,一晃都十几年了。 她想着想着,脑子里就开始构思一幅水墨画,农家小院,丝瓜架和菜畦,小鸡小鸭和玩耍的小孩子,画出来一定挺美。 正想着呢,前边陆杨停下脚步,问她“畅畅,咱们吃什么我一早出来就喝了点粥,现在肚子都饿扁了。” “随便吧,我早上送妈妈去机场,吃得晚还不是太饿。” “嗯,那你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没有,我不挑食。”畅畅补充一句,“不太能吃辣。” 畅畅的蜗牛速度像传染似的,陆杨也跟着她慢吞吞一路走,走出校门,找了家门脸干净的鲁菜馆,问她想不想吃。 “可以啊。”畅畅说。 鲁菜盘口大,两人点了个葱爆羊肉,锅塌豆腐,一个胡萝卜玉米排骨汤。 畅畅对这位小哥哥还有点矜持,盛了汤吃玉米。陆杨是真饿了,拿起筷子吃饭,边吃便跟她诉苦。 “我妈知道你7号报到,就让我早点儿赶过来陪你报到,给了我婶子的手机号码,怕你们刚到首都到处都不熟悉。我提前买好了火车票,结果呢,江城那边大台风,火车停运,我一直到昨天晚上九点多钟才来到,寻思很晚了就没联系你们。早上我过来之前,打婶子的手机,关机了。” 畅畅一想,妈妈那个时候正好准备登机了。 “然后我就来宿舍找你,又不知道你哪个宿舍,宿管阿姨问我找谁,我说找我妹妹,问我哪个宿舍我不知道,宿管阿姨一口咬定我骗人的,防贼一样盯着我。我好容易腆着脸求了个女生上去,新生宿舍找了一遍,说你不在,我一直等到现在,结果你个小没良心的,经过我面前目不斜视,理都不理我。” “我一早过来不想吃饭,还寻思呢,正好找到你和婶子一起去吃。”他停了停,笑道,“你回头帮我跟我妈打个电话啊,免得她又说我办事不靠谱。你可不知道,你在她心里是能给她买红腰带的亲闺女,我可能是捡来的。” 畅畅憋不住扑哧笑起来。 两人吃过饭,在附近转转,熟悉周围的地标和环境,给肖秀玲和姚志华分别打了电话。 到下午晚一些,畅畅又给家里打电话回去,江满已经下了飞机,回到家中了。都安顿下来,陆杨把畅畅送回去,送到宿舍门口。 “你上去吧,一个人别乱跑。”陆杨拿了个纸条给她,“有事打这个电话找我。” 畅畅点点头,陆杨又问她,想去哪些地方玩,星期天带她去。 “差不多都去过了吧。”畅畅说,“我们22号来的,一直玩到28号我爸和睿睿回去。” “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想想哪里好玩还没去的。” 畅畅想了想,说想去泡故宫博物院。去的那天人挺多,睿睿又不太呆的住,玩了一天就走了。 而她这样一个学美术画国画的人,博物院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可以在里边慢慢泡上好几天。 “那行,星期天早上别吃早饭,我来接你去吃小胡同的京味早餐,然后我们就去博物院。” “你学医的,不是说很忙很累吗”畅畅问。 “学习又不是生活全部,整天忙整天学,那得变成呆子。”陆杨说,他将来可能从事更多的不是临床医疗,而是侧重于医学科研,科研不等于埋头死干,反倒需要调整好身心,能静下来心来。 畅畅回到宿舍,三个舍友都在,李邱蓓问她“姚畅,你在这边有朋友啊” “老家的一个哥哥,也在这边读大学。”畅畅说。 “你老家哪儿的”李邱蓓好奇问道,“你都是讲普通话,我都听不出来你口音。” “我们老家永城那边,姚家村,很远的。”畅畅道,“小时候搬家搬了好几个地方,就习惯说普通话了。” “你农村的不会吧。”李邱蓓说,“那你怎么学的美术” “想学就学了呗。”畅畅听她那口气,不想多说,便拿了洗漱包去洗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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