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遇?”陆紫焉皱起眉。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温遇为什么要这么做?宁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的目的是什么? 忽然又担忧起来:“靖王还没撤兵,但是殿下的情况……” “靖王很快就会撤兵。”鸣玉的语气无比笃定,“他不会再出兵进攻了。” “为什么?”陆紫焉拧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鸣玉冷声道:“你以为他是想干什么?攻下兰陵城吗?不,他只不过是想要杀了阿澜而已,如今目的达到了,不撤兵还留下来干什么?至于选择用这种方式——” 她冷笑了一声,笑容里满是嘲讽,“可能是想证明什么吧,但是骗得过别人,骗得了自己吗?我倒要看看他卫沉音是不是真的从此就道心坚固牢不可破!” “你说什么?!”陆紫焉神色惊愕,没注意她后面奇怪的话,只注意到前面的关键。 靖王这么大张旗鼓,就只为杀掉阿澜?这怎么可能! 鸣玉只觉得心冷极了,也不在乎他信不信,她也知道她这说法在别人看来有多离谱。 仰头看向天际,她一双眼睛暗沉沉的,心想靖王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还是…… 她心头刚刚浮现出一个猜想,忽然里面传来惊呼:“殿下!” “滚——!”洛长天暴怒沙哑的声音。 陆紫焉和鸣玉急忙转身冲进去。 牧瀚等人正床床榻上的洛长天死死按住,顶着洛长天要杀人一般的骇人目光,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殿下!”牧瀚悬着心劝道,“太子妃出事,是臣的错!一是没有查明事实还太子妃清白,二是没有洞察那贼子的伪装,竟然让他害了太子妃!臣愿意承担责任!稍后殿下便是要杀要剐,也绝不会有怨言!但是现在靖王还未撤兵,在外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攻打过来!请殿下先以大局为重!” 吴长岭紧跟着跪下,“属下也有错!若不是属下无能被温遇那贼子囚禁起来,也不会他顶着殿下的身份肆无忌惮也没人揭穿!” 陆紫焉上前帮着牧瀚等人压制住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洛长天,嘴上什么都不说,可是他是心里最为愧疚的一个人。 那天早上“洛长天”吩咐他去办事,他听着情况紧急,竟然没有多想就相信了,却没想到那根本就是温遇支开他和鸣玉的诡计!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臣愿意领罚!”地下哗啦啦跪了一片。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在夜袭当晚受伤的殿下,竟然会是假的! 对于洛长天的身份问题,洛长天身边知情的只有吴长岭,还有陆紫焉。 洛长天从十来岁开始就患上了一种怪病,每个月的月初都会莫名其妙地陷入昏迷,至少要持续一天时间才会醒过来。 这一开始没什么,但是等他手中权力渐渐壮大,这样的怪病就带来了各种各样的麻烦,有一次在战场,被敌方发现他的异常,趁着他在昏迷当中,军中没有主帅之际,发起了进攻。 那一次损失异常的惨重,是洛长天上战场以来的第一个败仗! 那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吴长岭,但是吴长岭也拿他这情况没办法,恰好在这时遇见了温家被流放的原配嫡子温遇,发现对方竟然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洛长天心里就有了个冒险的想法——他将温遇培养成了自己的替身,在每个月的月初代替他出现在人前。 那时候他身边还没有陆紫焉,知情的只有吴长岭,以及傅清窈的父亲傅堂,傅清窈也是因这关系无意间知道了他的秘密。 当时傅堂劝过洛长天,说这样做十分危险,但是洛长天自认能够掌控温遇,还是坚持了原先的想法。 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会栽在温遇手里! 为了以防万一,洛长天还给温遇喂了毒药,每个月需要吴长岭给解药才能活下去,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温遇都敢这么做!他不要命了吗?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多年的磨合下来,温遇早将他的各种习惯和性格牢牢掌握,所以这次吴长岭被关起来,陆紫焉又被支开,其他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而他对洛长天下手也格外的狠,趁他昏迷,给他用了多种强效的迷药,以及几种让身体虚弱的难解的毒! 他知道洛长天的可怕,所以不敢大意,洛长天最终靠着极强的身体素质提前醒了过来,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听到阿澜的死讯的时候,他瞬间失去理智,不知轻重将阻拦他的下属打成重伤,冲到城楼下,疯了一般去寻找阿澜的身影,却遍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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