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宫里小住几日,一来解一解薛贵妃数年来的思家之苦,二来也为还未定亲的薛绯物色个好姻缘。 “绾儿,你方才可是又冲动了,你这样当众拂了方公子的面子,未免有些不妥当。”现下二人坐在轿辇上,薛绯又开始碎碎念起了薛绾。 “二姐姐,这可不是我冲动,方才你也见着了,安敏玉可是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呢,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二人关系似的,我顺水推舟的给了他们台阶下,虽算不上我有恩,也不必上赶着埋汰我吧。”薛绾秀眉微皱,莹润的小脸气鼓鼓的。 “你当真一点也不在乎那方公子?”薛绾疑惑,她原以为薛绾也只是孩子心性,对方子行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却没想,现下看来,薛绾是真的不满意这门婚事。 “二姐姐,我都说多少遍了,薛方两家结亲不过是长辈们的一厢情愿罢了,一来我不喜欢那方子行,二来方子行与安敏玉已然情投意合,我又何必做那拆散鸳鸯的罪人。”薛绾抱着薛绯的胳膊,粉嫩的小脸娇娇地蹭了蹭。 “那也好,如今我见这方公子相貌品性也不过如此,倒没有父亲母亲说得那般出类拔萃了,想来也是,自家兄长都是那等人物了,同是一脉所出,又能好到哪儿去。” 薛绾见薛绯又提起方子行,不由得想起方了才在大殿上见到的宋彧。心里又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不知为何,她与宋彧上辈子也无怨仇,虽后来奉旨有了婚约,可薛绾在死前也未曾见过他一面。可薛绾也不知为何,如今见到他了,倒像是自己心中有愧似的,真是十分见鬼了。若真是要追究,薛绾的死倒是与他都脱不了干系才是真的。 想来上辈子薛绾也是钦定的提督夫人,大婚前夕宋彧也自当派人承礼相接,结果竟只派了一辆马车,一名车夫来迎她过门,更何况那车夫还是安敏玉买通的人。如今看来,上一世宋彧对她这个未过门的提督夫人显然也没放在心上。 上辈子,相国府落败,姑姑入了冷宫,魏延表哥也被发配到了边疆,皇后虽未倒台,可太子也入了疯魔,最后还不知是谁登上了大宝。 难道是安婕妤尚在襁褓的幼子?薛绾心想。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上辈子相国府倒台,安家和方家可是得益不菲。上辈子安婕妤得势,幼子又是太子的唯一人选,更何况,自己还一直是安敏玉的眼中钉,肉中刺。宋彧大可不必在那时冒着得罪安家的风险上赶着娶自己为对食。如今看来,倒是有一种可能,就是宋彧娶她为对食,说不定就是迎为了合了安敏玉要悄无声息地解决她的意愿。 毕竟自己若是成了各世家贵族的妾室,安敏玉反而没有那么好下手了。所以,宋彧只派了一个车夫来接自己,原是默认了自己要死在安敏玉的手里。 想到此处,薛绾猛地打了个寒颤,瓷白的额际微有虚汗,心里宛若沉入了寒冰。 望着薛绾面色煞白的模样,薛绯刚要担忧地开口。 “绾儿…” 却不料轿辇忽然趔趄了下,猛地停了下来。 “砰。”像是碰到了什么物件。 二人顿时面面相觑,薛绾定了定心神,微微起身掀开了轿帘。 “怎么了?发生何事了?”薛绾探头,柔声问道。 不过倒是无人应答,垂眸望去,外头竟是跪倒了一片。 轿辇的左前方倒是也停了一架官轿。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方才抬轿的一名侍监跪趴在地上猛磕响头,嘴里还不断求着饶。 薛绾和薛绯正疑惑着,前方的轿辇忽而探出了一只手。 那手骨节分明,指尖修长如玉,不过肤色却有些许病态的白。只见其缓缓撩开轿帘,露出了一张俊美苍白的脸,清隽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 “何人?”嗓音淡漠低沉,与方才在大殿上如出一辙。 是他!薛绾惊住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方才走得急些,一时不察,竟冲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