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你当真不知何故?”安婕妤娥眉细挑,嗓音极柔。 安敏玉握住青玉瓷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抿唇道:“敏玉见姐姐似是心有怨怼。” 安婕妤凝目,玉手轻轻盖在了安敏玉的手背之上。 “敏玉,你听说陛下新赐的美人了吗?” “姐姐是说那位梧桐美人?”安敏玉抬眸问道。 “自然是她,陛下这些时日都她都颇为宠幸,接连几日都宿在她那儿,本宫瞧她姿色也就一般,也不知是生了什么狐媚功夫。”安婕妤碾碎了指尖的桂花瓣,眼中沉着丝丝刻薄。” “敏玉听闻,这梧桐是京州落云轩里的花魁,多有世家公子倾慕。” “落云轩的花魁?”安婕妤冷哼了一声,“果然不是什么清白女子。” “据说卖艺并不卖身。”安敏玉摇头。 “那也是下贱的娼妓!”安婕妤愤声,“我说陛下近日怎么和鬼迷了心窍似的夜夜宠幸她,原是这种出身,怪不得能勾住男人的心。” “姐姐,她现在已是陛下亲封的美人,皇上宠爱她,自是不在乎她昔日是何种身份。”安敏玉柔声回道。 “本宫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安婕妤垂眸,眼底有些慌乱,“我现下还无子嗣,本就争不过薛舜华她们,现下又来了个梧桐,若是陛下一直宠幸她如此,那她怀上个一男半子岂不是早晚的事。” “姐姐,孩子的事可是急不来的。”安敏玉柔声劝着,“前日母亲求了个方子,据说灵验的很。” “那些汤药,本宫自入宫以来喝了多少了,现下闻到那股子味道本宫就要吐了!”安婕妤恨声,娇美的容颜带着几分怨毒的扭曲。 “再说,陛下对本宫一直就是不冷不热,本宫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宠幸过,就连昔日对薛氏也都从未如此。” “许是陛下只是一时图个新鲜呢。” “新鲜?”安婕妤喃喃念道,忽然抬眸看了安敏玉一眼。 少女纤弱,面若敷粉,朱唇粉腮,一股天然的柔美娇态。 “敏玉近日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安婕妤神色愈柔。 安敏玉闻言,羞怯的垂下眼帘,玉颊浮上两抹微微红霞。 “敏玉,姐姐知道你一向心高,京州那些世家公子想来你也是看不上眼的,不过那个方子应,你当真喜欢他?” “方子应?薛绾都不要的东西妹妹又怎会要!”安敏玉急声辩解道,似是急切地欲与方子应撇开关系。 “哦?”安婕妤勾唇,素白的柔荑捧着茶盏,轻轻送到红唇变,美目半睨了安敏玉一眼。 “姐姐,妹妹从未喜欢过那个方子应,都是他一直纠缠于我的。”安敏玉说罢讨好地凑到了安婕妤跟前,“姐姐,妹妹可是一直是和您一条心的啊,您厌恶薛家,妹妹也不喜那薛绾。” “敏玉,你向来乖巧,自然是最懂本宫的人。”安婕妤勾唇,伸手轻轻顺了顺安敏玉耳畔的青丝,语气讳莫如深,“陛下既然是图新鲜,那便换个新鲜便是。” 安婕妤说罢拍了拍安敏玉的小脸,美眸微沉。 安敏玉闻声朱唇微勾,眼底浮现盈盈笑意。 …… 翌日。 翊华宫。 “哗啦!”一声尖锐的瓷具破裂崩裂开来,薛贵妃狠狠地将雕花木架上的饰品,瓷器扫落在地。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宫中众人皆是跪趴在地。 徐掌事,修竹,李有宁跪在殿前,面色煞白。 “安氏这个贱人竟是让她妹妹爬上了陛下的龙床!”薛贵妃美目狰狞,又将案几上的茶盏通通扔了出去,噼里啪啦一顿乱砸。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一脸惊惧,且不敢上前劝言。 “据说是陛下昨夜在鸿波殿吃醉了酒,不小心将安二姑娘看成了安婕妤,所以才…才宿在那处了。”李有宁小心翼翼解释道,嗓音颤颤巍巍的。 今个儿一早,娘娘便接到了昨夜陛下宿在安二姑娘那处的消息,听罢便是怒火喷薄,在寝宫里就是一通乱砸。 “这种鬼话你也信!”薛贵妃掀袍子坐回了软塌上,神色微讥。 李有宁闻言,立刻闭嘴禁声,不敢在说什么火上浇油的话了。 “安敏玉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现下将她亲妹送进来,自然能与那梧桐争一争。” “娘娘,陛下对您的真心旁人皆是不能比的,您又何故同她们置气?”徐掌事抬首说道。 “真心?这后宫里能有几分真心!”薛贵妃挑眉,声色皆是冷然,“你以为我是责怪陛下今日宠幸何人,明日宠幸何人吗?本宫在乎的是那人是谁,那人背后又是谁!” “本宫给陛下送去的美人,哪一个不是年轻貌美,身家清白,可他一个都不临幸,反倒是宠幸起太子送来的舞姬。”薛贵妃冷哼,“太子打得什么主意,本宫心里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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