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他看出自己过分的激动, 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里。过了好一会儿,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 抬头看着他。 杜骁仍然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可眼睛和嘴角的弧度都是温柔的。 韩千音忍不住捧住他的脸,摩挲了一会儿,似乎很艰难地开口道—— “不,我不同意。” 这个答案让人意外。 杜骁没说话,他在等她的理由。 “去了美国后,你有什么计划呢?”韩千音想了想, “你还想当医生吗?” 杜骁没有说话。 这便是他之前一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的原因。美国有着与国内完全不同的医师培训体系, 想去美国行医, 意味着他至少需要花很长时间, 来准备那几近疯狂的执业医师考试。而通过了这架千军万马想挤过的独木桥,残酷的竞争才刚刚开始。在那里, 外科医生的培训包括住院医师和专科医师。竞争激烈不说,住院医师的培训周期是七年,而专科医师的培训周期是三年。这也意味着,杜骁需要再花十几年的时间, 才能达到现在他已经达到的位置。 “或许可以试试。” “可是我不要,”韩千音的声音很低,其实很早以前,她不是没有自私地想过要让他一起,只是几年前在美国医院看望朋友时不小心经历的画面,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国内有不少具有医学博士学位的人员,会选择在美国当地的实验室工作一段时间,待拿到了绿卡,才拥有了更好的住院医师竞聘机会。绿卡申请成功的时间长度不等,除了医学院应届毕业生,大多数人直到三十五六岁,才拥有成为一名住院医师的机会。 那天她在医院碰到的,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国男子,戴着厚重的镜片,头发的两鬓因为强大的工作量已近乎斑白。韩千音看到了他的白大褂上,写的是“resident”。 在他旁边站了一位三十出头的白人,虽然看上去比他年轻,但显然已经是他的上级。 中国男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得那位白人破口大骂。 “你脑袋长得这么小,难怪蠢得要命。” “主任招你进来,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我看你还是滚回你们中国去吧。” 中国男人在一旁低着头不语,被一个年轻人这样羞辱,想想就知道内心有多心酸。事后韩千音向当时在那个科室轮转的程海霖打听,才知道这么激烈的言辞,不过是因为在做手术的时候,中国男子不小心将一把持针器掉在了地上。 而杜骁…… 韩千音看着面前的人。在她眼里,他是那么高高在上地骄傲着,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可以这样伤害到他。 “为什么。”他的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