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浑身一震,似乎收了极大刺激般浑身抽搐起来,冲破了定身咒咣当摔在了地上,痛苦地嚎叫起来。 孟长青瞧他叫的确实吓人,没办法,又捏了诀替他梳理身体中的气息。 修仙靠的是仙根,根骨好的,天生就是仙胎,那种是修仙的好苗子。稍微次一点的便是如姜姚这般的,虽有仙根,但是不显,二三流道门会收这样的人做弟子,毕竟有仙根的孩子终究不多,哪管好的次的。 孟长青如今用自己的血强行帮姜姚改仙根开灵台,他其实也不大知道这对少年来说是福是祸。 帮姜姚梳理好体内气息后,孟长青抹了把脸,发现自己七窍开始流血,这是魂魄震动的缘故,他必须马上找具新鲜尸体了。 姜姚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轻轻咦了一声,孟长青瞧他那呆愣样子,笑了下——如果他这张脸还能做出笑的表情,他对着姜姚道:“要不要试试?”他伸出青白的手握住姜姚的胳膊,姜姚睁大了眼,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化。 街道两旁的店铺渐渐变成了爬满蛛网的山洞,挑担的货郎皮肉烂开,手里头牵着的瘦马只是具干枯的无头马尸,牌楼上那做皮肉生意的妓倒是如常唱着歌,只是伸出来的那只软乎乎的手干瘪下去,指头拨着青嫩的翠藤。 姜姚几乎要尖叫起来,孟长青捂住了他的嘴,“别吓着他们。” 姜姚回头惊恐地看着孟长青。吓着谁? 若是一般的修士估计此时该出剑降妖除魔了,可惜孟长青不是个一般的修士,他是个妖道,他对着姜姚道:“这些只是生者的残魂,有的连躯体都没了,只剩下一只手,”他指了指那牌楼上的妓,“他们怕生人,比你怕多了,沾着个什么阳气重的便魂飞魄散了,你说怕不怕?” 见姜姚缓缓平静下来,他松开了手。 姜姚仍是一脸惊恐,嗓音都变了,“你既然说你是玄武弟子,为何不收了他们。”他虽是半吊子,可从前跟着道士混过,故事听了不少,生魂留在人世有违天道,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修炼,可是一大祸患。 孟长青道:“就我如今的修为,连你都打不过,我上去不是送死吗?” 姜姚诧异道:“怕死?你置道门尊严于何地?” 孟长青惊奇扯下自己脑门沾着黑狗血的黄符,看看姜姚,一脸“道门尊严是什么玩意儿有命重要吗?” 少年喘着粗气惊魂不定,又道:“你不是说鬼怕人吗?” “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罢了,你上去就要人命,狗急了还咬人呢。” 少年哑然。 孟长青看着这少年,知道这少年懵了。 经过一个下午的艰难谈判,在孟长青咬牙从自己身体里挖出金丹后,姜姚终于相信了孟长青真是个仙门弟子,态度一下子软化下来,对着孟长青一口一个道长。而刚把金丹挖出来自证清白的的孟长青也只能告诉自己,没事,没事,死都死了,一颗金丹算什么。 见姜姚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金丹,孟长青大大方方地把金丹放在了姜姚手心,“送你了。” 姜姚睁大了眼,“送、送我了?” “这东西于我没什么用处了。”孟长青说这话很淡定,确实没大用处,在姜姚的注视下,他点了下头,“送你了,拿着吧,挺滋补的。” “滋、滋补?”姜姚握着那枚金丹不知所措,这玩意儿还能吃? 孟长青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快黑了,耽误了不少功夫,把找新鲜尸体换魂这事忘记了。 勉强达成一致的两人爬起来匆匆忙忙找了半个多时辰,尸体没找见,倒是撞见了个卖魂符的,多镇了两三天的魂。两人连夜离开了桃花镇,赶赴最近的一个山村。最终两人从山村的一个义庄里头翻出了一具少年尸体。村里人一听见姜姚打听这死去的少年,直接啐了口唾沫。 原来这少年是个外乡人,流落街头快饿死时被一个富家小姐所救,可没成想这人见财起义,把富家小姐的兄弟与父母全砍死了,自己霸占了小姐的全部家产。逃出去的富家小姐吊死在了野林中,少年以为自己高枕无忧,可忽然有一日这少年疯了,癫狂地跪在街上朝着过路人磕头求饶,把自己干的事儿都交代了,一副见着鬼了的模样,回家后没两日就病死了。 “报应!”骂了一路的姜姚恨恨道:“死不足惜!” 孟长青点点头,捏诀试探了下,这少年魂魄已经散干净了,只是上面却隐约浮着层阴森的怨气,孟长青这身体真的撑不住了,两人趁着村民还没把人拉去火化,把少年的尸体偷了出来。 找个阴气重的山洞换过身体后,姜姚紧张地看着新的孟长青。 下一刻孟长青哗一口血喷了出来,一瞬间他的脸就黑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