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唐知综回眸看向苍凉中屹立不倒的学校,说道,“开学后,踊跃报名读书的家庭不在少数,孩子们也认真刻苦,但光有决心不行,硬件设施跟不上,孩子们再努力恐怕都比不上别人。” 秦爱国额头跳了跳,下意识的反问,“书不够?”他要在这个位置干几年,只要唐知综能给他长脸,买书的事情交给他,想方设法都会弄些书来。 唐知综摇头,再次叹气。 秦爱国迟疑,回想唐四斤的话,难道是孩子们眼神不好?那就有点难办了,眼镜贵得很,不是几本书就能抵的。 秦爱国没出声,唐知综指着落叶凋零的山脉指了指,“秦书记就没觉得差了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巍峨的大山耸立,山脚坐落着茅草屋,田地稀稀落落忙碌的人影,朴素而充实的生活,并没差什么,秦爱国正欲回答,就听唐知综扼腕痛惜道,“差电桩啊,咱生产队啥时候能通上电啊,孩子们啥时候不用躲在昏暗的角落看书,不用凿壁借光啊。” 秦爱国:“......”通电?唐知综想通电?那估计有得等,路都不通,更别说打电桩埋电线了。 “知综同志......” 唐知综打断他,“我明白通电有点难办,但是啊秦局长,有的话我不得不说,有的事看着没关系,内里却联系紧密着呢,就拿花都县举例,他们各个公社通电,家家户户不用紧着煤油灯用,我们只看到他们生活富裕交通便利,羡慕两句就过去了,却没认真想过改善本县存在的问题,还在抓粮食产量,管老百姓不饿肚子就真的够了吗?”唐知综自问自答道,“不够,远远不够,吃饱饭还不够,还得引导他们解放思想,见识更多奇幻美妙的事儿,就说电灯,咱队上有几个人见过电力事业神圣伟大之处的?没有吗?是老百姓的问题吗?不是,是政府问题。” 秦爱国没想到唐知综的思想比他预料的还要进步,在他琢磨着搞教育时,唐知综已经从教育跳到其他方面了。 但秦爱国爱莫能助,“知综通知,咱县连电力局都没有,哪有人打电桩?”前两年霍东山不是没争取过,市里压着文件不批,霍东山有什么办法? 领导重心在发达县,什么都紧着那边,金铭县自然是没办法的。 唐知综咧嘴,突然笑了,“秦局长,真的没办法吗?韩书记想要在金铭县立足,总得为老百姓做点事,霍书记改善了全县粮食产量和治安,韩书记光抓教育恐怕不行呢,通电就是他在金铭县最大的政绩了。” 有的话唐知综不怕和秦爱国说明白,秦爱国是霍东山的人,韩涛也是。 秦爱国眉心蹙了蹙,讶异唐知综会说出这番话来,韩涛自上任后确实啥都没做过,不是不想做,而是插不上话,要不是唐知综递了个台阶,韩涛还被几个局长围着吵呢,方腾冲和县长是同个阵营的,县长犯了错,霍东山调任后方腾冲对县委书记的位置虎视眈眈,结果霍东山坑了他,县委书记落到韩涛身上。 方腾冲以为韩涛是捡漏,并不清楚韩涛和霍东山的关系,唐知综怎么看出来的? 他目光渐渐变得幽深,唐知综仍然吊儿郎当的,“秦局长,你别审视我,像我这样的人,脑子要不转得快点,怎么和其他流氓抢酒喝呢?” 当官的都差不多,离开某个地方时会带走自己信任的人,同时也会留个信任的眼线下来,他是不知道霍东山怎么运作的,单看韩涛能从小小的公社书记直接升到县委书记,没点本事是不可能的。 秦爱国不禁来了兴趣,“通电和抢酒可不同?” “有啥不同,都是抢呗,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韩书记不会不懂吧?”霍东山调去市里,韩涛跑勤快点,霍东山不会不批的,就看韩涛个人的态度了。 秦爱国做不了主,但金铭县即使通电,恐怕也是从县城周围公社开始,桃花村生产队离得远,还有好几年好等呢,他找机会和韩涛提了提,“还真是小瞧了他,想给生产队通电,咱的文件递去市里,市里看都不看恐怕就还回来了。” 韩涛没接这个话题,而是问秦爱国,“谁给他出的主意?” “哪儿用得着别人给他说,他自个主意大得很。”但不得不承认,唐知综死皮赖脸又高瞻远瞩的性格很适合为官。 韩涛想了想,“把他叫到跟前我问问。” 不得不说,换作以前,唐知综提这个要求他想都不敢想,金铭县各方面条件太差,打电桩牵电线会耗费许多,但刚刚听唐知综拿外县和金铭县比较后,他觉得必须要打破现在的局面,上头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