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定国侯揉着后脑勺,和老夫人拌起嘴来,辛夫人忙上前劝阻,辛恩和辛鞍则在旁边看热闹。 “师公,这个在哪里可以买到,很贵吗?”狼奴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把这圆片擦净了递还给他,“我也想买两个。” “那当然贵,有市无价的宝贝!不托跟我有过命交情的朋友,哪里买得到。” 狼奴神色微黯,继续细观那块透明水晶片,一时判断不出这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有价无市,那以他每月五十两白银的薪俸,攒到什么时候买得起呢? 他正式成为锦衣卫已经快有一年了,十个月共得五百两白银,因为一直住在长春宫被殿下养着,他用不了多少钱,每月只领七八两当零用,剩下的都交在师母那存着,很多时候他连那七八两都用不完。算下来,他现在大概有四百四十两左右的资产了。 在京城二百两就能买一座繁华地段上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这钱对于平民而言绝不算少。但对于如今的殿下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 狼奴今天本打算顺便向师母支出些银子去兰扉书肆给殿下买漂亮的砚台、笔山或镇纸等物的,殿下很喜欢漂亮的文具,对那个钱公公送的笔洗就很爱不释手。可这个叆叇,他也很想买…… 钱真是个好东西,可惜太难赚了。狼奴苦恼地看着师公把圆片收了回去。 老定国侯捏捏他的肩膀,又绕到身后展开他的手臂,一边摸试着他的筋骨,一边哼笑着问:“买不起吧?” 狼奴点头:“我太穷了。” 还是很没用,养不起殿下,买不了自己想买的东西。 他正想着,忽有一道劲风从下盘袭蹿而来,狼奴下意识反踢回去,却落了空,接着双臂被反剪起来。狼奴手肘运力一挡,即刻旋而脱身,退离半丈之远。老定国侯拍拍手掌,再度上下打量他:“是不错,比鞍小子强多了。” 辛鞍还在吃茶点,脚后跟呲在石凳沿上,坐姿极放肆不雅,闻言哼道:“我大哥嘛,当然要比我强。” “呦,你小子也有服人的时候?” 辛鞍灌了口茶,摆着臭脸不理他了。 辛恩目露自豪道:“他从小就刻苦,不像小鞍,武不好好练,书也不好好念,功不成名不就的。” “爹你前几天在司里不是这么说的啊!我这回也是立了功的!” “就那点功也值得你到处宣扬?” “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 辛鞍这回抓住了当地一个贪墨赈济款的县丞,这回回来能领到三百两银子的封赏,抵得上他半年的薪俸了。 狼奴不怎么羡慕,倒不是因为嫌辛苦,而是他想着如果当时自己也跟着去了,便有半年见不着殿下。这半年他时时刻刻陪着殿下,一直感觉很幸福很满足,三百两银子换不了这任何一刻。 可他也不能总这么穷下去。 看出他心不在焉,老定国侯从怀里掏出了两只银镶边的叆叇,甩给了他。 “这东西不经摔,我兜里有几十个备用的呢,你这么想要,这两个就送你玩吧。” 狼奴茫然地接住了,下意识拒绝道:“辛鞘不能收……” 老定国侯瞪了他一眼,被辛夫人扶到石桌前坐下喝茶的老夫人闻言道:“你是小恩的关门弟子,作为你师公师奶,本就该给你送点见面礼,收下吧。不管什么用处不用处的,你喜欢重要。” 辛夫人笑道:“鞘儿,还不快谢过你师公师奶。” 狼奴看向辛恩,辛恩赞许地点了点头。狼奴红着脸谢过收下了。 长这么大了,面对想要得到的东西,怎么还要靠人送呢?狼奴不禁觉得自己白长大了。 不过这样的送,和当初被送楼阁灯时的送,似乎并不一样。师父一家都待他很好,是把他当作家人看待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