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江炽沉声打断,“父亲器重于我,才会将河洛镇守城之职交付于我。” 另一侧的何副将也甚是不平道:“小将军!器重,也不是这么个器重法儿啊!您今年才十七,生辰还大,满打满算十六岁,体质没那妖怪强不是很正常,就是江元帅年轻时候的体质也未必比得过他吧?这些天,日日夜夜地操劳,咱们跟着都心疼!元帅怎么就不能对您好点呢?” 江炽依然望着低垂天空的璀璨群星,迎风而行,久未言语。 到河洛镇与守城守备交接完毕后,江炽登上城楼往外眺望,两个副将在营房内收拾了床铺让他先把伤口处理了,趁着无事歇一歇,他们会在这替他守着。 江炽坚持要亲自去守,两个副将含着眼泪给他拉回去,解了他浸满血的袖子。看到那小臂上的羽箭贯穿伤,孙副将哽咽了:“……小将军,您这旧伤没好全,又添新伤,万一将来落了病根怎么办。” 何副将拿着药瓶子颤颤巍巍要给他小心地撒上去,江炽面无表情地拿过来,绷着手臂直接对着伤口大片大片地撒,又咬着绷带给自己紧紧缠上去。 他额头上渗了汗,孙副将要给他擦擦,江炽把他推开,起身朝门外走:“别耽搁了,要守就好好地守。” 两个副将忙跟上去,江炽踏出门槛受凉风一吹,猛地头重脚轻起来,眼前黑了一黑。 等他再睁眼时,人已经被抬到床上了。副将们又劝:“小将军,您哪怕歇半个时辰也好啊!” 江炽头还眩晕着,手背抵着微烫的额头,声音微哑:“就半个时辰,到了时间立刻叫我起来。” “好。” 副将们帮他把被子盖严实了才出去,还想把门带上,被江炽喝止了。 江炽把腰间的剑取下,抱在臂间,两眼微阖,虚望着从外头照进来的大片星光和守将们的背影,意识迅速模糊起来。 马蹄声,刀剑声,呼喊声。 扑到脸上的热血,浸透鞋底的凉血,顺着剑一直湾流到手臂的黏血。 有人在后推了他一把,他踉跄了半步,听见父亲的声音在旁边的高马上响起:“炽儿!杀了他们。” 他抬头往前看,三个被绑成一列的鞑子眼神挑衅地看着他。 他们各个身材高壮,呼吸时喷出的白气比血还烫。 身形尚且瘦小的江炽两手握着剑,手心不知是血还是汗,滑得他将要握不住了。 父亲又推了他一下,把他往那三个人面前推,他勉强站稳,父亲鼓励他:“别怕,他们是我们一辈子的仇敌!杀了他们,是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也是给你那亲哥报仇。炽儿,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江炽闭闭眼,咽咽唾沫,把剑提了起来。 一剑刺下去,贯穿他们三人的心脏,三个都会一起死掉。 他主动往前走,剑在抖。 “杀啊,小公子,杀!” 江炽把剑尖抵在那人的心脏处,抬头时看到那人放着寒光的眼睛,黑白分明,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忙把头低下去,在父亲和将士们的鼓励和催促声中大叫一声把剑刺了下去。 血滋出来染红了他的手,鞑子的呼吸急促起来,挣扎着,却又被死死地束缚着。 “这剑够长,再刺,再刺!” “再刺!小公子,再刺!把他们都杀了!” …… 江炽闭上眼使出全身的力气刺,一直刺,一直到那把长如白练的剑被血肉淹没得只剩下一截短短的柄。 他松了剑柄再抬头,那人还没死透,呼哧呼哧着,嘴里在吐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染出了血色,恶狠狠地瞪着他,一直瞪,不眨眼。 马上又一剑从他们的脖颈上划过去,江炽站在原处,铺天盖地粘稠的血喷到他的脸颊与眼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