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内殿,虚云住持已是合掌念佛,那嬷嬷正手忙脚乱的穿衣衫,而一旁惠安一脸颓然。 见十公主驾临,殿中几人便屈膝下拜,口称公主万安。 而那正捏着衣领的嬷嬷满面通红,不安地偷眼瞧灵药。 殿中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味。 “……寺里出了这等丑事,既辱了佛祖又污了公主尊目,还请公主处置罢。”虚云师太面目和善,一脸的羞愧,仿佛出事的是她一般。 灵药笑了。 “沈正之,将惠安和季嬷嬷绑起来。”她吩咐着。 外头的沈侍卫得令,上前去捆人。 季嬷嬷不服,张口就来:“公主不问青红皂白就绑了我,奴婢不服!” “药师佛庄严清净,为诸有情消灾解厄,你二人却在此秽乱,不绑了你,住持如何向佛祖交代,如何向世人交代?”她说,目光又投向惠安,念祷佛号,“……闻我名已,一切皆得转女成男,具丈夫相……惠安师父,还不现出真容么?” 惠安一阵慌乱,方才众目睽睽之下,他已暴露真身,如今真容再现,他必死无疑。 沈正之却不管他,端了一盆水,边上前使劲揉他的面容,过一时,一张俊美容颜出现。 虚云大惊,口中连道:“作孽啊。” 那季嬷嬷神色不定,一面震惊于惠安的真面目,一面又想到昨夜与自己缠绵一整夜的人竟是这般俊美郎君,又颇有几分满意。 “朱世萼,你害了多人性命,隐匿明感寺多年,可有什么话说。”冷不防,灵药说出了他的真名。 惠安整个人瘫在地上,不再言语。 灵药笑着看向季嬷嬷:“嬷嬷当年在执事院里不过是负责洒扫的,如今竟能随意出宫走动了?不知嬷嬷现在侍奉何人呢。” 季嬷嬷神色变幻,嗫嚅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与这惠安师父从无瓜葛,昨夜在这里,不晓得中了谁的道……”她说到此,突然惊叫,“是兰因,公主身边的兰因唤我来的?” “兰因?兰因去岁就回了溧水老家,如今我身边只有法雨一人,嬷嬷莫不是说笑?”灵药笑道,“嬷嬷还未说明,为何好端端来明感寺了呢?谁许你出的宫?” 她似乎陷入了思考,久久不说话。 寺中一片安静。 过了一时,灵药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道:“莫非是六姐姐使你来的?” 季嬷嬷一惊,抬头便道:“不不,不是六公主,是奴婢私自出宫……” 灵药扶了扶头,似乎不堪烦乱,道:“住持师父,还请您据实禀告。” 虚云师父合掌称是。 沈正之便提了二人,带去关押不提。 灵药携了法雨慢慢往外头走,再过一时,沈丹成自后头追上,恭敬道:“关在监院的柴房里,上了两道锁,另派了两人看守,还请公主放心。” 灵药闻言点头,轻声道:“昨日许你的一万两,七日后来拿吧。” 沈正之神情微滞,道:“公主客气了,这是微臣该做之事。” “护我周全是你职责,陷害他人苟且却不是你该做之事,你为我脏了手,一万两又算什么。”灵药微笑道。 沈正之是值得信任的,上一世,她与卫所的侍卫接触不多,只是只记得她被惠安、兰因陷害毁了声名时,宫里头来人严刑拷打她身边的奴婢,沈正之身为侍卫首领,至死都不肯诬陷她,白白送了性命。 沈正之默然,过了一时才道:“昨夜提审了兰因,她招供了泰半,微臣才知,您在这寺里过的多艰辛……此事宫里头早已知晓,过不多时,大约宫里头就会来人了,公主还请谨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