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一家,他已经很久没来畅音园了,只是外面人不知道,所以胡老板依旧打着王阁老的旗帜罢了。 在京城这地界混,但凡能把生意做出点儿名堂,谁背后没有个把靠山?所以胡老板迫切地希望能重新得到王阁老的另眼相看,而很显然这次梨园会是个很好的机会,若是畅音园能进宫为当今献艺,那么不用说以后就和王阁老绑在了一根绳子上面。即使没有王阁老,畅音园也不怕日后没有靠山,能进了当今圣上的眼底,但凡有人想找畅音园的麻烦,就得掂量掂量。 所以在他心中,坏了他的好事的秦明月,又怎么能不招他恨?不然他何必不顾安郡王的威慑,追着秦明月咬,明显就是被怒火冲昏了头。 只可惜现在明白过来也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道:“那若是广和园输了呢?”显然不想吃这种闷亏,打算不顾颜面定要讨个公平。 秦明月噙着笑看了他一眼,饶有兴味道:“我可做不出来给人叩头叫人爷的事儿,就算我敢叩,你敢接吗?”顿了一下,她神色淡然道:“让胡老板来看,这赌局怎么才算公平?” 胡老板眼珠子发红,紧咬着后槽牙:“若是你输了,将广和园拱手相让,并且广和园自此退出京城。” 此言一出,洪老板等人震惊不已,而胡老板却是一副赌徒赌红了眼的模样,眼珠子不落地死死盯着秦明月。 秦明月笑了一声,往后靠了靠,“胡老板这生意做得倒是精明,你输了就叩几个头了事,我输了我就得把偌大一个戏园子让给你,还得滚出京城。啧啧,胡老板是不是觉得妇人家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所以觉得我秦明月傻啊?” “那你想怎么办?” 秦明月沉吟一下道:“左不过就是个公平,我输了我把广和园让给你,我广和园自此退出京城。同理,你输了将畅音园让给我,自此退出京城。当然,这赌局是你提出来的,总得付出些代价,你之前所说的话依旧照办如何?” 胡老板还没说话,李老板倒在旁边劝了起来:“秦姑娘,广和园乃你们兄妹三人殚精竭虑建立的基业,不过是一场戏,又何必将自己的心血搭上去,实在犯不着,也犯不上。” 秦明月望向他,“难道李老板也认为我广和园会输?” 扪心自问,李老板确实有这种想法,因为从现场看客们的反应明显可见。可之前还受人庇护,他又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只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就这么说定了!”那边胡老板咬着牙道。 很显然李老板的劝阻让他顾不得多想,就下了狠心,生怕秦明月会因劝阻动摇。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德庆阁的刘老板和孟德居的洪老板都在给他使眼色。那意思就是在说,有他们做后盾,还怕什么,别忘了他们这次的目的。 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压广和园,如今能将之逼出京城更好。明显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做是傻瓜。这么想着,胡老板到底定下了心神,示威道:“既然赌约已定下,还望秦姑娘是时信守承诺,千万别像之前,干出些以势压人之事。” “本姑娘若是想以势压人,胡老板还能坐在这儿?胡老板,你还是不要以你那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得好。” “口舌之争,胡某人不屑为之。”显然胡老板这是学聪明了,可他明显忘了之前到底是谁先挑起的这口舌之争。 不过秦明月也懒得搭理他,因为外面响起了一声锣响。 随着锣响,之前负责收签牌的下人再度出现,一个个手捧着托盘在中庭的露天戏座前来回走动着,同时也有人走进几座观戏楼。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属于孟德居的签牌才收上来。 “孟德居,八签。” 一声锣声后,悠扬而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 听说只有八签,会场中人都有些吃惊,这个结果也就是代表着五百座中只有八位看客支持孟德居。作为一个在京城享誉多年的大戏园子,很显然这个结果有些难看。 何止是难看,简直就是出大丑。 洪老板本想以袖掩面离开,可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却是如坐针毡,面色乍红乍白,精彩得紧。 很快就轮到畅音园了,不过畅音园也没比孟德居好到哪里去,只得了十一签。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明白过来了,不是孟德居和畅音园的戏不好,也不是现场这五百人都是死的,而是大家都想把手中的签留给他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