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弱弱地答:“不求。” 他终于喜逐颜开:“乖。” …… ☆、念云郡主 替顾茗说情这事儿没成,将意味着我要继续回到每日一海碗汤羹的日子。 小玉对我的遭遇很是同情,同时又觉着陆澈的决策很是英明。如今顾氏造反一案该砍头的砍了头,该流放的也已经被押送离京,一切都来不及了。 原本已经做好要与太后搏斗的准备,但她老人家这几日想是伤情得很,竟也没有为我出什么难题。 日子便这样平平静静地又过俩月。 转眼到了深秋,我的肚子愈发大起来,肚皮上的肉也绷得紧紧的。大约这孩子性格随我,时时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翻滚。 第一回感受到他动作时,着实惊了我一跳,急急忙忙叫小玉招来陆澈,陆澈又大掌一挥,请来一竿子太医。那些个老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诊完,却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眯眯地回我:“娘娘不必紧张,孕妇怀胎五月起,便能感到腹中胎儿伸手踢脚等活动,称为胎动。小殿下渐渐大起来,胎动的次数也将愈加频繁。” 我暗暗称奇,不想怀个娃子竟是这般有意思。 陆澈头一次当爹,也是新奇得很,夜里总要摸着我的肚皮才肯入睡。但凡感到我肚子里的小东西有所动作,便喜得像个孩子。 而琼华殿那位祖宗也终于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做的第一件极具存在感的事便是——找了个稳婆。且这个产婆它不同其他的稳婆,她是个需从我怀胎五月陪伴至生产的稳婆。 稳婆脸颊长着颗大黑痣,头上戴着朵大红花,身上穿着身大花袍子,打扮得跟媒婆似的喜庆得很。一进鸾鸣殿的殿门,便自顾自地做起了自我介绍:“启禀娘娘,老奴姓刘,您称我刘麽麽便是。” 此时殿后的小厨房正蒸着螃蟹,我一心只盼着螃蟹早些出锅,也没什么心思搭理他,便随口“哦”了一声。 原以为她会识趣地退到一边,不想这个刘麽麽刚介绍完姓名,又说起了资历:“老奴入宫二十载,先帝膝下许多王公郡主都是我接的生呢!倒是像娘娘这般怀胎五月便来照料的,还是头一回。” 许是怀胎的缘故,我近来嘴馋得紧,今日就想吃个清蒸螃蟹。可眼下都半个时辰过去,那碗螃蟹就是迟迟没能端上来。 我这厢等得心焦,她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不过这也正说明太后对娘娘与小殿下的重视。既是派了老奴前来,老奴便要好生伺候娘娘和娘娘肚子里小殿下。日后啊,老奴将时时跟着娘娘,以防娘娘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或是做了什么有伤龙嗣的事……” 我心道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进宫这么久我也习惯了前呼后拥,无非就是多你一个,现在关键是我的螃蟹还没上来。便打断她道:“行了行了,这些咱们待会儿再说。”语毕冲门外喊一声:“小喜子,去看看我的螃蟹怎么还没蒸好。” 不想这小玉还没应声儿,刘麽麽倒是接上了:“启禀娘娘,螃蟹性寒,对胎儿和孕妇不利。方才老奴路过小厨房,正巧碰见两个奴才要给娘娘送进来,便令他们端走了。” “啥?!”我全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今日就想吃螃蟹,盼了好一阵儿就等着啃呢!你竟然令他们端走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捏着道:“老奴也是为了小殿下着想,还望娘娘不怪罪。” 我心里的火气腾地往上冒了冒,毕竟是太后派来的人啊,端走我的螃蟹都端得这么理直气壮,偏生人家说得合情合理,我还不能反抗? 我憋了一会儿,问她:“端哪去了?” 她看起来更不好意思了:“老奴怕娘娘再偷偷地把螃蟹端回来,于是命他们端到我屋里去了。” 啥?! 要不是为了维护母仪天下的美好形象,我差点就跳起来跟她打一场。连产婆都敢跑到我宫里来抢螃蟹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掐着她脖子要螃蟹的情景,我最终无力地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刘麽麽领命:“老奴告退。”原本事情到这儿就该了结。不想这厮行至门口又补了一句:“不过几只螃蟹,娘娘切莫太过忧虑,孕妇需放宽心,对胎儿有利。” 我立时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小玉赶忙将我一把拉住,生怕我一个气急朝她扑了上去。又是抚着我胸口顺气又是规劝地:“娘娘淡定!她是太后的人,咱们得罪不得。” 我气得都快哭出来。不就是顾茗那事儿没办成么?至于用这种损招打击报复?您吃了那么多斋,怎么就没长一长心胸啊?您念了那么多佛,怎么就没宽一宽胸怀啊?我好歹是您儿媳妇,您再不待见我,也别这么整我啊! 接下来几日,这个刘麽麽更是变本加厉。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