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奇了。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他将手里的折子往边上一放:“岳彤。” 这个人大大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既是连太后都为之震动,那这个岳彤与顾茗必定是长得十分神似了。 隔日我着人去问,说是昨日进宫的女子总共留了四位,其余的都放出宫去了。而留下的五位当中,恰巧便有一位叫做岳彤的。 还没来得着人去宣,小喜子又报,说岳彤此时正在太后宫里。 这倒是巧的很。 我理了理妆容,便径直往琼华殿里去了。 进得殿门,只见太后翠华珠光地坐在正位上,模样极是雍容。地上孤零零跪着个人,背影清瘦,穿得也十分简单。不似其他秀女,恨不能将所有色彩都在身上堆个齐全,只着一身素白色的锦缎,拢的发式也不出挑,上头仅簪了两朵珠花外加一支步摇。 听着后头有声响,却不反应。 倒是太后开口就训:“刘麽麽,你明知皇后怀胎八月,出行多有不便,怎么也不拦着?” 刘麽麽吓得不轻,又不敢狡辩:“奴才知罪,这就去掖庭领罚。” 可见在太后手下办事也不轻松,动不动就要打要罚。 我笑眯眯地道:“不打紧不打紧,我就是听闻宫里来了个叫岳彤的女子,美貌得很,特地跑来瞧瞧。”语毕又觉着这个理由太直白了些,便加了一句:“呃,主要是来替皇上看的,皇上说头一天没看清。” 太后之所以能混成太后,智商自是不低,铁定猜得到我今日来的目的。也没多说什么,只将头转到地上那人的身上,不急不缓地道:“岳彤,还不快给皇后行礼?” 地上的女子闻声,赶忙跪转过身子,朝我行了一记:“采女岳彤,拜见皇后娘娘。” 果真嗓音低沉厚重,语调起伏有度,并不似顾茗的张扬与尖细。 我笑着道:“这么快就晋封采女了哈。” 一旁的小玉扯扯我的衣角,小声道:“娘娘,但凡被选上的秀女都要被晋封采女。” 我抽了抽嘴角,圆道:“我是说,内务府办事颇有效率,昨儿才定下的事今早就置办齐整了。”说完又做出个慈祥的模样,看着岳彤:“站起来让我瞧瞧?” 岳彤领命,这才缓缓地站起来,却不与我对视,微微垂着脑袋。 我将她细细打量了,确觉得她样貌与顾茗相像。但从举止嗓音来看,又相差甚多。过往的顾茗性情活泼,骨子里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举手投足毫不拘泥。而岳彤看起来清瘦许多,对顾茗过往熟悉的琼华殿也流露出陌生和不自在,像是个头一回入宫的模样。 好一阵,太后问我:“皇后瞧着她,是不是像极我那被流放的侄女?” 我点点头,自个儿找了把椅子坐下:“像,太像。” 她挥挥手,示意宫人将岳彤带出去。 待人走得远了,才朝我道:“皇后今日前来,可不就是想辩一辩真伪,如今瞧了,觉得如何?” 我特地来辩一辩真伪是没错,但仅凭瞧这么一眼,实是判断不出个什么。 不过,太后与顾茗亲如母女,她若真是顾茗,太后为了避嫌,定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招到琼华殿来落人话柄。 我抱着肚子调整了一下姿势,答道:“顾茗往日见了我三句不对便要损上一损,哪会像今日这般恭谨?不是不是,铁定不是。” 聊到这里殿中的气氛还没什么不对,但哪知道太后她这脸色就跟天气似的,变得你全然摸不准规律。 我一答完,她便话锋一转:“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寻着个相像之人也要追到我的琼华殿里来赶人?” 天地良心啊!我几时说过容不下顾茗? 冤有头债有主,当日扣押我的是她爹,她被牵连流放出去,我也同情得很。今日无非就是听闻陆澈将她留在了宫里,心中好奇,这才来瞧个新鲜。 经她老人家这么一斥,我吓得差点摔椅子下头去,委屈道:“您对我的成见也忒深了些。过去我与顾茗不过小打小闹,哪能扯到容不容得下这么严重?况且,况且她又不是我赶出去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