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的目光一滞,岑虞的笑容更加开怀:“魏叔叔也可惜了吧。”他做御医时乃正三品,可惜后来辞官来了边关当军医。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边上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笑,魏言站起身,走过去打开窗户,两个正蹑手蹑脚往外走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前面是岑岱,后面是小武。两人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岑岱是不敢转身,小武是不敢在岑岱前面转身。 魏言破天荒地露出一丝笑意来:“快进来吧。” 被发觉了,岑岱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他忍不住踹了一脚小武:“让你笑!” 小武苦着脸道:“笑出声的又不是奴才。” 岑岱又踢了他一脚:“还不闭嘴!” 魏言让开身子,让岑岱方便爬进来,岑岱也不含糊,双手往窗台上一撑,就要进来,正在窗台上,却瞧见岑虞看自己的目光,似笑非笑,他当即顿住了脚步。 岑虞见状,缓缓转过身,将野食给合上了,又整好边角的褶皱,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岑岱到底还是进来了。 两姐弟天生的八字不合,在岑虞的记忆里,两人和睦相处的时候只有岑岱死的头两个月,他那个时候已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了,没了家族的庇佑,他只能跟岑虞蜗居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他每日出去做苦工赚钱,跟想要占岑虞便宜的地痞打个头破血流,还要看着岑虞不让她寻短见。 他那段日子过的很辛苦,短短两个月,人已经瘦了一圈,岑虞记得他那天走出去的时候还是笑着的,还说要给他买肉包子,但他没有回来。 从此就再没回来。 岑虞仰起脸,眼泪从眼角缓缓滑下去,一直没入两鬓。那天晚上她听人说岑岱被人打断了腿,扔在岑府门口。她慌忙赶去,看见的却是一具尸体。 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个天真愚蠢的岑虞就死了,剩下她,背负枷锁,独活到身死那天。索性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总算没让顾璇好过。 岑虞低下头,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岑岱看见这一幕,一时间两难,过了片刻才道:“我、我还是走吧。” 岑虞也不介意,伸手揉了揉眼睛,笑着道:“走什么,不是宁愿爬窗也要进来吗?”岑虞说着,走到岑岱身边,伸手敲了敲他的头。 岑岱本来是能躲开的,但他脑海里还是刚才那个让他感觉莫名难受的画面,一迟疑,头顶就传来微微的震感,倒是不痛,还让岑岱感觉有些新奇。从来没人这么敲过他的头,爹从来只揍他,娘呢就太温柔,把他当成一个奶娃娃。 还没等岑岱想明白,就听见岑虞说道:“下回来姐姐院子里,不许爬窗户,要来就从正门进,知道了吗?” 岑岱闷声不吭,岑虞倒也不在乎,对小武道:“你先出去吧。” 小武得了命令,刺溜一下就窜到了门外边,看都没看岑岱一眼,岑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背影,还没等他说话,岑虞牵着他来到书桌前,使唤他道:“你去把这本书放到书架上。” 岑岱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不会去啊?”一边说着,一边还是将野食给拿了过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