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亮起的时候,学长丧尸的大部队已经从门前掠过。周一律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长舒口气,再次确认门锁无恙,这才回过身来。 然后他看见了木然呆愣的乔司奇。 再然后,他也跟着看见了让战友异样的源头。 血。 满墙的血。 这只是一个茶水间,最多能容纳八九个人,三面墙壁一面门,没有窗户,平日里只放着两台饮水机和一张条桌,还有几桶备用的纯净水。 而此刻,饮水机倾倒,几个纯净水桶也凌乱地躺在地上,多半是完全空的,个别一两个还残留着一些水,因为水面低于平躺水桶口的高度,故而静置桶中,不再流淌。 或许地面曾经是湿的,但现在已经完全干了,只留下被稀释后的红,染在深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不甚明显。 相比之下,白墙上的红,触目惊心。 那血有深有浅,有明有黯,有喷溅状的点点,也有蹭上的不规则,甚至,还依稀可辨几个血手印。 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怎样的惨烈。 他俩不敢深想,因为无论想出的结果是躲在这里的同学们被丧尸袭击了,还是根本没有丧尸从头到尾这里就只有人,都不是他俩能承受的。 有些东西,无论你是否愿意面对,它都存在。 但如果不是必须面对,他们宁愿避开,起码心里好受些。 关掉手机,茶水间彻底陷入黑暗。 没有窗户,没有月光,这里就像个不见天日的无底深渊。 “还是亮着手机吧。”周一律压抑得有些难受。 乔司奇何尝不想要光亮,可:“没剩多少电了,现在又停电,不省不行啊。” “你拿的不是林娣蕾的手机吗?” “她的也是苹果。” “你就不能借个国产的?!” “不能,这关系到一个果粉的尊严。” “……” 乔司奇坐到地上休息,周一律却贴在门上足足听了十来分钟,直到确认外面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才招呼johns:“休息完没,休息完就出发。” 乔同学愣住,直觉反问:“去哪儿?” 周一律怀疑他失忆了:“院长办公室啊。” “你等会儿,我不是太懂这个逻辑关系,”乔司奇不耻下问,“去院长办公室不就是为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现在这里能满足躲藏需求,为啥还要冒险继续去顶层?” “因为这里看不见外面。” “你想看什么?” “战友。” “……” “我们躲在这里,安全是安全了,但没办法知道收音机的进展,更收不到队友信息。在院长办公室就不一样了。办公室窗户下面正对着路,他们如果拿到收音机,返回时就必须路过我们楼下。到那时候我们一低头就能看见。退一步讲,如果他们失败了,想传递信号要我们支援,我们在一个有窗户的地方,也更容易收到信号。” “恭喜你,成功的说服了我。” “什么时候不需要我说服了,你就长大了。” “你真应该认识认识我爸,你俩肯定投缘。” “……” 从八楼到九楼,周郎和小乔爬了四十分钟。期间迷路无数,还遭遇了好几次丧尸。最常见的情况是周一律说这有路,结果打开,是一间教室。及至最后乔司奇已经绝望了,随便捞一扇门说这肯定是教室,结果开门,居然是楼梯。 终于抵达九楼的喜悦不足以冲散乔司奇的抑郁:“你到底是不是天天在这里上课啊!” 周一律欲哭无泪:“我他妈都是坐电梯啊!” 乔司奇:“问题是楼梯盖成这鬼样子能通过消防验收吗!” 周一律听不得自己学院被人说坏话,况且:“你之前不是说过再不吐槽我们楼了吗!” “可架不住它一遍遍挑战我的底线啊!!!” 不知是不是鲁班大神听见了乔司奇的呐喊,刚到九楼,就送给他俩一个装模型材料的纸壳箱。那箱子一米三见方,塞俩人进去绰绰有余。 乔司奇和周一律也不负众望,箱子上面抠四个洞,两两一组,分置左右,然后二人便将箱子底部掏空,钻了进去。 两个人顶一个箱子,别的地方没什么难度,就是这个腿得一直曲着,不能站直,直了就露馅了。同时移动速度也不能太快,以防被丧尸发现。 若不是他俩连战斗带找路体力不支,短时间内真的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