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祝沧澜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他不敢抬头,却也无心继续写字,忍不住问了一句:“看我干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努力忍住抬头的欲望,握笔的手指略有些僵硬,却听对方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给我的手帕我洗干净了,你还要不要?” 少女的声线温柔而甜美,轻轻送到他的耳畔,沈知行手里的笔尖一顿,在纸上晕开一点墨色。 他轻声说:“送你了,就是你的了。” 祝沧澜蹙了蹙眉,“可我没什么给你啊。” 她习惯了抢夺,反而不习惯接受别人的馈赠。 沈知行弯了弯唇角,“一条手帕而已——” 话没说完,祝沧澜突然打断他:“我这人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 沈知行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表示善意的人类,祝翰平对她也好,但那是源于祝翰平跟原主之间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祝沧澜虽然不习惯接受来自别人的善意,但让沈知行这么死了,让这个会温柔地帮她擦掉嘴角油渍,说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形象的沈知行死掉…… 祝沧澜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对上沈知行怔忪的眸色,她决定做一回好人。 “沈知行,我救你一回吧。” “呃……” 他有点跟不上女孩的脑回路。 祝沧澜想直接报出书里沈知行车祸身亡的日期,她能记得那么牢,是因为原书作者把沈知行的死描写的非常唯美,什么血染红了地上皑皑的白雪啊,贺思妤匍匐在雪地里抱着沈知行的尸体痛哭啊。 那天本来应该由家里司机来接贺思妤,不巧车子在半路上抛锚了,恰巧沈知行在附近办事,接到贺思妤的电话后,就开车来接贺思妤。原主跟贺思妤同一个学校,一开始也想坐沈知行的车,等沈知行开车来学校的过程中,她跟贺思妤闹了矛盾,一赌气,就打电话给她以前结交的狐朋狗友,去酒吧蹦迪去了。 因为喝酒喝多了,原主没能见到沈知行最后一面。 祝沧澜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只心软的僵尸,沈知行是原主的白月光,又不是她的白月光,如果是原主重生,一定会毫不犹豫救沈知行,但她是祝沧澜,不以别人意志为转移的祝沧澜,没有人能强迫她做决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软,祝沧澜还是破例了一回。 “明年一月份,也就是德英高中放寒假的那两天,你最好不要外出。” 沈知行不明白祝沧澜在说什么,他明明好好地坐在这里,怎么听祝沧澜说的,像他要遭遇不测一样。沈知行不信命,见少女神色笃定,他不想泼她冷水,便笑着点头,“好。” 祝沧澜一看沈知行这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她说的。 她挑了挑眉,“你不信?” 沈知行不想说谎,唇畔蜿蜒开一抹无奈的浅笑,“我其实不相信这些。” 祝沧澜才不管他相不相信,直接扯过他的左手,把他掌心摊开,埋头看了眼他的掌纹,她对古书里描写的生辰八字之类东西的一窍不通,只能故作深沉地看了会儿沈知行的手相。 好在她在别墅待着无聊,从书房里摸了本教看相的书,现在也能瞎掰扯。 “你的生命线中间断开了,看到了没?” 少女的手指纤细温软,指尖在他的生命线上轻轻游弋,轻柔的像是羽毛一样,顺着他的掌心脉络往上延伸,最终触及到了他的心间,有点痒,有点麻。 沈知行不自在了动了动肩膀,顺着祝沧澜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她所说的那条掌纹,他愣了愣,“是啊。” 祝沧澜严肃道:“这代表你如果避不开命里的劫数,会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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