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车窗的下一刻,花衣大婶的方向传来熟悉的卡农铃声。 “别管了,快丢!” 李诗情脸色一变,不顾脚踝上传来的剧痛,整个人慌乱地向车窗边的口罩男伸出手。 口罩男急急忙忙地探出身,要将高压锅从窗口递下去。 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公交车的变故已经被不少人发现,仓惶逃命的乘客一个个从公交车里跳了下来,过江大桥上的交通一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再加上先跑下车的乘客已经有人喊着“车上有炸弹”了,不少私家车不顾拥堵,要么直接调头,要么顶着车加速,现在不但这辆公交车不能动,就连前后的车辆也都被它塞得死死的。 李诗情只是扫了一眼身边,就知道自己绝对没可能穿过这样拥堵的车流,将高压锅丢到桥下,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轰! 》》》 从可怕的爆炸里清醒过来时,李诗情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被炸成了浆糊的。 耳边一直在嗡嗡作响,眼睛里全是白光,就连皮肤都传来烧灼的痛楚,她短暂地忘却了自己在哪儿、在干什么,剧痛让她不得不趴在前面座位上,无声地呻吟。 她实在连叫的力气都么有了。 好半天从那种难受的状态脱离开来,李诗情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边的肖鹤云。 他的状况也不好,满头都是冷汗,脸色苍白的像鬼,可是面上却带着笑容,甚至笑出了声来。 在李诗情看来,那笑意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是像在那种很难的考试上考到了提前押上的题、第一次约会时做出的安排全部都很讨女朋友喜欢的那种笑容。 可问题是,他才刚刚计划失败、功败垂成过?! “完了完了。” 李诗情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小哥还是疯了! 满额头是汗,还带着诡异笑容的小哥戳了李诗情一下,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向老张报警,请求支援。” “什么?” 李诗情还沉浸在小哥可能被逼疯了的噩耗之中,傻愣愣地问。 “编一条短信……算了,我来吧。” 见李诗情表情木讷讷的,小哥以为同伴还没从刚才的死亡里抽离出来,选择自己报警。 等他短信快编辑完了,李诗情也回过神来,伸过头看了一眼。 【张警官,我们发现港务新村站刚刚离开的一辆45路公交车上有炸弹,爆炸时间应该在13点45分,爆炸地点为跨江大桥,车辆预计在13点30分至40分之间上桥。请立刻封锁桥上的交通、疏散车辆,但不要禁止该车辆上桥。司机是同谋,以免发现桥头被封后直接引爆炸弹。我和我的同伴正在车上,会设法控制携带炸弹的犯人并将装载着炸弹的高压锅丢到桥下,请在该车辆停下后接应。时间紧迫,无法再联系,请相信我们!】 “你这是又有什么新的方案吗?” 李诗情看着小哥将短信发给了张警官,吃了一惊。 “刚刚那次循环,让我确定了一件事……” 收起手机前,小哥看了眼时间,对李诗情说:“你说的是对的,司机可以被打动。” “面对我的逼问和热嘲冷讽,他愤怒了。” 小哥说,“一个一心求死别无所求的人,在必死的局面前,不会愤怒。最多就像大婶那样,临死前再嘲笑我们一通。” “发怒,代表他有遗憾,这遗憾不是来自于别人,是他自己。” 小哥慢条斯理地擦干净眼镜,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而有遗憾,就有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