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便拉着这些花生瓜子,在逢集的时候去集市上摆小摊。 当然每天去摆小摊之前,还是要给生产队交两毛钱。 眼见着到了年底,赶集置办年货的人越来越多。 怕钟敏芬和珍珍两个人忙不过来,陈青梅也不再去生产队干活,而是帮着钟敏芬和珍珍一起卖炒货。 卖到年根下,和大家一样开始置办年货。 乡下人虽然穷,但过年也都是会置办年货的,毕竟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年,攒下来的余钱那都是为了过个好年。 这一天,队里的妇人们约好了一起上街去赶集。 早些时候各家都已经买好了布,交给了裁缝做过年穿的新衣裳。 现在赶集上街,买的全都是吃的东西。 而赶集对于乡下人来说也是大事,妇人们早上早早起来梳洗一番,穿上最好的衣服,梳起最整齐的头发,挎上篮子或拿上袋子,带上放了寒假的娃娃们。 天还未亮,便结着伴一起往镇上去了。 陈青梅和珍珍也在人群里。 陈青梅拉着装着炒货的板车,珍珍走在后面,和翠兰并着肩。 大家一边走路一边聊天,热热闹闹的,走个十里八里的也完全不嫌累。 小孩子们自己走一拨,跑在前面乱喊乱窜,你追我跑。 闹闹嚷嚷中,有人问珍珍:“这现在都撤军了,不打仗了,淮铭还回不来啊?” 珍珍转过头看向说话的妇人,“对,部队里面纪律严,暂时还回不来。” 那妇人道:“哎哟,当兵可真不容易。” 身为侍家的人,这种体会自然更深。 陈青梅接着话说:“可不是么,淮铭现在那是国家的人了,由国家管着,不是随便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得把国家放在第一位,家人要往后排。” 大家都能够理解,毕竟国家的安宁太平都是这些人从战场上挣来的。 自己的小家和国家的安危比起来,自然是后者更重要。 妇人们之间聊不起什么大话题。 不过说了两句,话题就又回到了家常小事上。 又有人出声问珍珍:“珍珍,淮铭给你买的红纱巾,怎么不见你戴出来啊?” 珍珍确实没有戴过那条红纱巾。 红纱巾一直被她叠得方方正正整整齐齐,收在樟木箱子里。 珍珍笑一下说:“舍不得戴。” 大家都是能明白的。 那红纱巾对于她们来说是非常金贵的玩意了。 放到她们手里,也不见得舍得戴出来。 但现在珍珍情况不一样。 所以又有人出声说:“哎哟,有什么舍不得的呀?你戴旧了戴坏了,再叫淮铭给你买就是了。珍珍你命好,淮铭当了军官,你要享福嘞。” 珍珍笑笑没接话,不炫耀也不丧气。 她知道大家都在等着看,她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福气,能不能享这样的福。 这个话说上一会揭过去了,妇人们又聊些别的。 走在珍珍旁边的翠兰却继续聊侍淮铭,忽压低了声音小声问珍珍:“淮铭没办法回来,你可以去部队找他啊,你怎么不去陪他过年啊?” 说着声音更小,“你不想他嘛?” 听到最后的问话,珍珍不自觉脸热,心里同时也酸酸地揪了一下。 是挺想他的,也确实很想看到他,但是…… 他应该没那么想看到她吧。 珍珍仍笑一下说:“他应该很忙,我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翠兰似乎知道珍珍在想什么,松着声音又安慰她:“你就放心吧,他们刚撤军回来肯定事情多,其他事情还顾不上。等都安排好了,要么他回来,要么叫你过去。” 毕竟是夫妻,见面肯定是要见的。 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见,见了以后又会怎么样。 珍珍不敢过早乐观,所以看着翠兰笑笑,点点头没再接着往下说。 一行人走到镇上的集市,闲话也就打住了。 其他人先往卖鱼肉的地方过去,陈青梅帮珍珍摆下摊来,也带着侍丹玲和侍兴国往卖鱼肉的那边去。 自留地里种了些蔬菜瓜果,冬天也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