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只觉得喘不上气,忍不住怕他。 明明是大夏天里,他竟然感觉后背上凉飕飕的。 侍淮铭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侍大富缓了一会又立马跟上来,“我这不是怕你娘吗?她那个疯婆子,哪一次不是看见我就打?你说说我怎么回来看你们?我是眼泪都流在肚子里啊!” 侍淮铭突然抬手一把钳住侍大富的肩膀头。 他手上力气重,不过使了两分力气,侍大富就觉得自己要被他捏散架了。 他哎哟哎哟喊着叫侍淮铭放手。 侍淮铭松手放开他,“我再说一遍,我爹已经死了,我没有爹。” 说完推上车,面色更冷。 被捏了那一下,侍大富没敢再追上去。 他在后面揉了一会肩膀头,又冲侍淮铭背影喊:“你爹我没死,你是我的种,老子到死那也是你的亲爹!你想不认就不认?当了干部你也是我儿!” 侍淮铭没再理她,推着车没停。 侍大富看着他进了村子,又抬手揉一会还在疼的肩膀。 揉完了他啐一口口水又骂:“他娘的,谁知道这小子能这么有出息,早知道他这么有出息,当时打死我我也不去赵城,现在过的他娘的是什么日子!” 他那小老婆没有钟敏芬一分能干,这些年家里养家基本全靠他,他也不是什么有大本事,也不是有多能吃苦,家里穷得吃上顿没下顿。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甩了小老婆再跑回家里来。 想想真是造孽。 他当初就不该把小老婆带回家。 他就认怂让着钟敏芬,每天受点气也没什么,至少日子好过点不是。 现在侍淮铭当上了军官,家里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他眼馋哪,都快馋死了! 悔得肠子都青了! 日他奶奶的! *** 甩开了侍大富,珍珍往侍淮铭脸上看了一眼。 暮色更浓重了一些,侍淮铭的面陷在暮色中显得更为冷硬。 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便没有出声。 她自然不会用什么生恩之类的劝侍淮铭认爹,毕竟谁有这样的爹谁倒霉,但她也不能说侍大富什么不好,毕竟说到底,他终究是侍淮铭的亲爹。 板车进了院门,珍珍回过神来,起身下板车。 家里人全都在家,侍丹玲从屋里伸出头来,叫了一声:“三叔三婶回来啦。” 看珍珍和侍淮铭回来了,钟敏芬出声道:“收拾收拾吃饭。” 收拾好了一家人在桌边坐下来。 侍淮铭拿起筷子,直接开口问:“侍大富找回来了?” 听到这话,钟敏芬愣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侍淮铭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侍大富跟小老婆跑了的时候,侍淮铭当时才四岁。她一直都跟侍淮铭说的是,他爹死了。 默一会,侍淮钟出声:“他找你了?” 侍淮铭嗯一声,“刚才在村子外面碰到了。” 钟敏芬反应过来了,出声说:“淮铭你别管他,就当他死了。晌午就听人说在村里外头看到他了,估计是在外面晃一天了,真是死不要脸。” 侍淮铭:“他没到家里来惹麻烦吧?” 钟敏芬哼一声,“我借他十个胆子,你看他敢吗?哪次看到他我让他好受过?他敢回来,来一次我打一次,我打不死他。” 听钟敏芬这么说,侍淮铭也就放心了。 侍大富一直都是家里谁都不愿多提的人,说几句后也就没人说了。 吃完饭洗漱完,天已经黑透了。 天黑得浓了,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珍珍躺在床上还没睡着,忽从窗户里看到院子中隐约有火光。 侍丹玲已经睡熟了。 珍珍看了一会从床上爬起来,出门往院子里看一眼。 原来是侍淮铭正坐在院子里抽烟,烟头上的火星一直明明灭灭在闪烁。 这么晚一个人坐在这抽烟,是在想他亲爹的事情吗? 珍珍默声看他一会,不打算过去打扰他,转身准备回房继续睡觉。 但她还没转过身,忽听侍淮铭问了一句:“怎么还没睡?” 珍珍停住步子,反问了他一句:“你怎么还没睡?” 侍淮铭捻灭手里的烟,“抽根烟,待会就进去睡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