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老大和老二两家人了,她现在一年比一年老得厉害,不知还能活几年,更不知以后还能见他们几次,所以便就点了头:“行。” 那过生日的事便就这么说定了。 怕侍丹玲和丹穗给忘了,侍淮铭又说:“也得叫告诉玲玲和穗穗一声。” 珍珍在旁边点点头,“没事给她们打个电话说一声。” 而提到侍丹玲,钟敏芬又忍不住操起别的心来。 她嚼了半天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声音飘忽说:“这个玲玲的婚事怎么说的呀?分配到单位上班都两年了,年龄也这么大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哟?” 比照乡下人的结婚年龄,侍丹玲现在确实是很大了。 这要是放在乡下的话,媒婆看了都得愁三愁。 但这不是不是在乡下呢么,侍丹玲又是个有大学文凭的姑娘,有文化有思想有正经工作,有自己的主见,所以说起来其实也还好。 可是钟敏芬以及侍淮钟两口子还是急,这两年一直惦记这个事。 身为三叔三婶,侍淮铭和珍珍自然也为侍丹玲操过心。 但是侍丹玲自己不着急,给她相亲她也不去,所以这事就一直这么搁下来了。 珍珍接钟敏芬的话说:“娘,玲玲她自己不着急这个事,咱们也不好替她做这个主张。现在都兴自由恋爱,结婚那得有感情,就让她自己做主吧。” 钟敏芬说:“再拖几年,那都三十了。” 珍珍说:“拖到三十也没事,玲玲是大学生,又有正经工作,怕什么?” 钟敏芬知道自己说了也没什么用,没多往下说。 她年龄这么大了,精力有限,如今能管的事情更少了,顶多也就问两句罢了。 侍淮铭和珍珍说上两句也没多放在心上。 晚上洗漱完回到房间里,侍淮铭在写字桌前坐下来,拿起钢笔铺开信纸,给侍淮钟写信,跟他说钟敏芬过生日的事。 侍淮铭在那写信,珍珍拿出小提琴对着谱子练琴。 学了两年多的小提琴,每晚都练,如今珍珍拉得已经有点像那么回事了。 作为对音乐并不怎么了解的人,反正侍淮铭听着是蛮享受的。 珍珍练完了小提琴,侍淮铭的信也恰好写出来了。 他把写好的信折起来塞进信封里,封好信封贴上邮票,放在写字桌上。 珍珍收起了小提琴,和他一起上床睡觉。 拉了灯躺在床上,侍淮铭忽也想起十年前,忍不住感慨说:“一晃十年都过去了。” 珍珍接着她的话道:“是啊,时间一分一秒都不等人……” 开启了话题,珍珍和侍淮铭便不自觉聊起了过往。 聊到夜深睡着,又在梦里回到十年前,重温了那时的热闹与团圆。 而时间总是不断往前的。 人生没有回头路,过去的事都留在了记忆中。 次日侍淮铭把写好的信拿去邮局给投寄了出去。 他也在单位抽空给侍丹玲和丹穗打了电话,提醒她们到时候回来。 然后在距离钟敏芬过生日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侍丹玲又打了电话过来。 她很突然地跟侍淮铭说:“三叔,到时候我带对象一起回去,行吗?” 侍淮铭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应声说:“行行行。” 晚上回家他把这事说给钟敏芬和珍珍,钟敏芬和珍珍也愣了好一会。 催了那么长时间她都没反应,这突然就有对象要带回来了? 珍珍说侍淮铭:“你没多问点啊?” 侍淮铭说:“那是单位电话,她又是女孩子,我哪好意思多问。” 确实不方便多问。 那就只能等到钟敏芬生日当天,亲眼看看了。 *** 剩下的一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钟敏芬生日当天,侍淮钟一家子和侍淮霞一家子,准时坐火车来了熙城。 这一回再过来,变化最大的要数侍淮霞。 她最大的变化就是嘴巴变严实了,不再咋咋呼呼的什么都说。 这大约也是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的特征——不敢多说话,也不敢乱说话。 这些年没见,侍淮钟陈青梅和侍淮霞孙德树看起来全都老了很多。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