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柳受封明月影响,也开始用季节夸人了。 拾京听不太懂,但知道她在夸他,抿嘴笑了笑,说道:“……你穿这个颜色的衣服,背着火铳,很漂亮。” 实话说,南柳打小听到的夸赞多了去,像拾京这么朴实的夸法,放以前,以南柳的涵养虽不会明嘲暗讽鄙之弃之,但也会动一动眉头,略微表示不满。 然而,现在的她笑得很开心,弯眼笑眉咧着嘴,下一秒心就能乐飞。 拾京背后背着竹筐,里面的小青蛇拼命地想从缝隙中挤出去,拾京一根伸出指头,把它按了进去。 南柳好不容易收了几分笑,见他做这个动作,又忍不住了:“来捉蛇?” 拾京点了点头。 “顺便看我们青云营的训练?” 光点头不太好,拾京出声:“嗯。” 南柳逗他:“你再多说几句话,我听听。” 拾京能感觉出来她有玩笑的意思,仔细想了,又觉得她可能只是要他多讲话。 于是,拾京趁此机会,认真地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上一次,溪清伤到了你,我应该让她向你道歉。是我做错了,最后让你生气离开。阿妈曾教过我,如果有人因为你起了争执,而你又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未能依照道理帮上忙,那就是你的错。阿爸也说过这样的话,一定要遵守约定,且要宾客尽欢。如果让客人不愉快的离开,是不合礼数的。” 南柳笑着点了点头:“嗯,听起来风寒好点了。好好照顾自己,天气可比我喜怒无常多了,要注意保暖。” 青云营那边吹响集合号。 封明月招手让雁陵过去:“把她拖回来,都看着呢,注意影响。” 雁陵撒腿朝南柳跑去。 南柳余光瞥见雁陵过来,对拾京说:“晚上还有空吗?小木屋你应该去不了了,吹埙给我听怎么样?” 拾京回头看了看藏在后面的贝珠。 贝珠骑在枝叶繁茂的树上,手上玩着蛇,从叶子的遮挡中,伸出手来给他比了个手势。 南柳收了笑,问道:“后面有人?你们族的?” 她压低声音:“要紧吗?会不会罚你?” “是贝珠阿娘,没关系的,是她带我来的。”拾京说道,“我现在住在她家,离这里很近。昨晚……是你吗?” “是。”南柳说道,“今晚我还会来听。” “好……” “不说了,人来了,我先走一步。”南柳跃上马,又见他站在那里,身上淡淡绿色,如林中青松,心中一动,忽然用一种她认为很‘苍族’的话,和他约定道,“以后,月亮升上树梢时,我们就以声音相见。” 拾京虽觉困惑,但仍然点了点头。 眼看雁陵就要来了,南柳心情大好,大笑着跃马而去,经过雁陵身边时,还朝她眨了眼。 拾京回到林子里,抬头看着贝珠。 贝珠滑下树,忽然说道:“小阿京,你没问她,月亮升到哪个树梢时,以声音相见啊?我们这里这么多树,有高有矮,她说的是高的还是矮的?” 拾京惊骇:“阿娘……听得懂他们的话?” 贝珠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轻声逗他:“阿娘跟蛇学的,信吗?” 拾京眉头微微一动,待想明白后,忽然惊住。 有一年他们到城中赶集换物,岚城的药铺老板到过他们摊前,曾说过一句话:“瞧见这些蛇胆蛇皮,又想起我那弟弟来了。你们族的捕蛇人还是那个女人吗?” 拾京当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那个老板感慨道:“处理手法还是老样子,想来还是她。唉,苍族啊……那林子最险最致命的,并不是蛇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