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门边,翘首:“老娘以为再也等不到了!谢天谢地,好歹还是通报了!儿子!儿子是你来了吧!” 拾京听到她声音,未见到人先亲切地喊了一声阿娘。 这一声普通的称呼,现在的花不沾听在心里,鼻梁一麻,差点哭出来。 “儿子有良心,还来看我,值了!” 狱官开了门,拾京看到又平又陌生的脸,愣了一下,歪头打量着她。 花不沾本来的样貌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两条眉毛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大不小,眉毛不稀不浓,嘴唇不薄不厚,放在一起,不出挑也不丑,总而言之,标准的路人脸。 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像块板,没有曲线没有起伏,头和肩膀的比例很奇怪,肩膀窄,像少女过渡到成人时,忽然停止了生长一样。 拾京想了想,说道:“阿娘……精神不错。” 花不沾笑:“嗬,臭小子,也不怕认错你阿娘。” “我从来不是看长相认阿娘的。”拾京说道,“是阿娘见到我时的笑,很好辨认的。” 花不沾举起双臂,退后几步:“那是只对你,我的傻儿子。来,你不是没见过阿娘原本什么模样吗?看吧,阿娘就长这样,你看是不是没骗你,长得不如琴娘好看。” 拾京笑着,没去评价好看与否,把手中的纸包放在桌岸上,说道:“我带的揽月楼的半两银东西来,还是温的,酒也是,路上一直在怀里暖着呢!” 花不沾接过酒壶,触手当真是温热的,登时感动不已:“哎唷,我的小棉袄啊!” “阿娘在写什么?”拾京空出手,拿起桌案上的纸,“真假记?这是什么?” “新曲子。”花不沾一边大口的嚼着牛肉一边回答,“我让他们叫你来是想问你,阿娘这里有个计策能引来神风教的香主跟那个小头假少主,但是吧……需要用一下你的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一点点麻烦,你愿不愿意?你若愿意,你叫公主赶快来,我跟她商量,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大不了再同神风教拉扯个三五年的。” 拾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阿娘,我听到他们谈神风教的事情了,南柳想今年内就把神风教歼灭干净。” “哦,那就是同意了。”花不沾说,“那阿娘这首曲子写完也不烧了,你把公主叫来,就说……延半江可以帮公主把神风教的主心骨都给引到云州来,让公主务必前来。” “现在吗?” “现在。”花不沾说,“要是她今日不来,明日我就要押送上京了。” “到京城去?” 花不沾一口吞块豆糕,含糊着说:“喏,要秋后问斩。” 牢外似有人,花不沾听到了呼吸声。 拾京扭头看了一眼,说道:“那我现在就去说。不过,阿娘,有个人要来看你……” 他出去,好像是去拉人。 花不沾预感不好,一个紧张,咕咚一下把豆糕给咽了,噎的自己两眼泪,扭开酒壶盖子就当水往喉咙里倒。 豆糕顺下,酒含在嘴里,慌张看向门口,见到叶行之进来,花不沾吓得连连后退,撞翻了凳子,又倒在地上,极快地蜷在墙角。 她本想尖叫让叶行之别过来,但她发不出声音,一口酒吐出来,眼泪瞬间就决堤了,悲鸣起来。 叶行之静立了好久,似乎在出神。 他慢慢蹲下来,抱住了蜷在墙角的女人。 他没有失而复得的欣喜,心中挤满了宣泄不出去的心酸。 叶行之也没有说话,只是像抱孩子那样,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 她身上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