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柳说完,神情疲惫:“回去又是这些事……她年高位重,门生无数,母皇动她也要三思……烦。” 拾京其实听得半懂不懂,但他想起之后回到京城,又要面对皇帝和那道婚旨,他拧着眉,似是万分烦躁:“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烦心事?” “所以我讨厌这些。”南柳说道,“还不如跟叶老板一样开家酒楼卖酒去。” 拾京果断打破了她的幻想:“……你不适合。” 南柳沉默了。 拾京怔了一怔,问她:“南柳喜欢做什么?” “不知道……”南柳道,“我从未找到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 南柳的眼神又飘远了,慢慢说道:“喜欢……喜欢生活本身吧,不去改变什么也不去固守什么,在不变的生活中寻找新奇,不能变也不能不变……算了我自己都说乱了。” 她收回神,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你早点回去歇吧,没事,你们族人早就顾不上你爹了。” “嗯,去吧。” 南柳跨上马,这个高度刚好可以揉到拾京的脑袋,她伸手摸了摸,笑了笑,拾京目送她离开。可不一会儿,马蹄声又近了,南柳折返回来,停在拾京身旁,叫他的名字:“拾京!” 拾京仰脸:“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忘了什么事了吗?” 南柳扯走了他的红发带,得意的扬了扬,说道:“忘了告诉你了,我还喜欢你。这是我唯一明确的喜欢。” 南柳说完,脸上洋溢着明艳的笑,策马扬鞭,带起的风,吹乱了拾京的头发。 拾京呆呆的捂着脑袋,好半晌才从南柳突然砸来的喜欢中回过神,心被欣喜占据,狂跳不止。 拾京傻笑着,脚步轻快地跑到棺木旁,高兴地拍着棺木,像是要把这份欣喜也传递给棺木中的那具白骨:“阿爸!!听到了吗?!” 天将明时,守卫发现远处慢慢走来一个苍族打扮的少女。 离得远,他们看不清她的表情。 驻军用简单的苍族话叫她停下,少女停了片刻,又慢慢走了过来。 她手中没有火器,也没有带刀,守卫交流了眼神,到棚帐中把拾京叫了出来。 “江司郎,应该是你们族的。” 拾京从棚帐中出来,看到这个独自前来的少女,惊讶不已:“恰月?你是怎么来的?” 没记错的话,她是留在深林中的。 恰月终于停了下来,她身上都是尘土,额上的垂珠断了,白生生的脸上满是灰渍,一双眼蕴着泪光:“拾京……溪砂……” 拾京皱眉:“溪砂怎么了?” “溪砂不愿意打下去了……我们想换个地方……拾京,他伤了……” “没有人想打下去,我只想要巫依为阿爸偿命。”拾京说,“我们想的应该不一样,所以,恰月,你来找我做什么?” “求你去看看溪砂……”恰月说,“溪砂快要死了……我不愿再打下去了,可他们还在林子里,我们不想保护巫依,巫依已经老了,她在贝桑那里,我们不一样,我们想换个地方。求求你拾京,你去帮帮他……” “几个人?” 恰月好久才说:“只有我……和溪砂。我们想走……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们不去溪清那里,我和溪砂逃到了枯水洞那里,之前的旧洞穴,你还记得吗?他跑不动了……他流了好多血,我背不动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