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完成得非常好,换到家,为什么不行?” 简宁溪答:“我可能没有找到状态。” 池越挑了挑眉:“你要想找到状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池越眼光多毒辣,一起拍了几天戏,他早就摸透宁溪的脾性,“有什么困难直接说,后面类似镜头还有好几组,要都这样,我看也不用拍了。” 简宁溪只好说:“我有一些方面不太理解西西。” “很正常,一般人不会从小被虐待。” 简宁溪摇摇头,犹豫了几秒,说道:“我不是指这个,如果我是西西,面对父亲的打骂,我不会闪躲。” 这下不止池越,一旁的编剧也走过来,疑惑地问:“为什么?闪躲不是一种身体本能吗?” “小时候可能会,但现在我已经十五岁,且一直活在同样的环境里,我知道闪躲根本不起作用,我也习惯于接受所谓的‘惩罚’,日复一日之下,我早已经丧*体本能,我如果早点接受完‘惩罚’,这一天就会早一点结束。” 周围一时间寂静无声,似乎被简宁溪这番话给触动了,杨青甚至觉得,第一次被卡掉的镜头,或许才是简宁溪真正入戏的时候。 池越和他想到一块去,飞快地调出第一组镜头来,经过简宁溪的解释,此时再来看,果真有那么一些不可言说地意味。 池越转头问编剧:“你怎么看?” 编剧仔细想了一阵,有些苦恼:“她说得很有道理,但很难表现。当初设定快切镜头,就是想通过这一段来向大家解说受虐人群成长中的痛苦,我们可以从一开始痛苦到最后渐渐麻木,要是从头到尾都麻木,给观众的直观效果可能不太好。” 池越叹口气:“我和你一个想法,所以这个镜头还是不能要。” 他们简单商量完,池越又对简宁溪道:“你都听见了?” 简宁溪稍显失望。 池越翻开剧本,拿了一支笔快速勾出几个地方:“我给你一种思路,这儿一共三个镜头,你可以不要只当做十五岁的西西,而是作为西西成长中遭遇的三个过程,第一次被责骂时的惊吓,第二次是害怕退缩,最后一次才是麻木。” 简宁溪理解了,默默道:“八岁,十岁,十二岁。” 池越看她一眼,略有探究:“嗯,为什么是这三个年龄段?” 简宁溪答:“我比较好把握。” 池越看她几秒,最终拍拍手,说道:“行吧,再来一次,这回争取过了。” 简宁溪走回中心,又向杨青道歉:“杨老师辛苦。” 杨青露出不计较地笑容:“别太在意,刚刚你的经纪人还送我一盒润喉糖,我还能吼好几声呢!” 简宁溪回了一个笑容,四下望了望,果然在一旁角落里看见祝文轩,他比了个安心的手势,似乎短时间内不打算离开。 简宁溪对着他还是颇有安全感,心里稍稍安定,她喝了口水,趁着补妆间隙,从记忆深处挖出第一次挨罚的情形。 那是她被刚送到大伯家时,小孩子离了父母总是慌慌张张,在陌生环境下压根住不习惯,隔了几天后,她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回家,想在门口偷偷看一眼,妈妈见到她非常高兴,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拉着她嘘寒问暖,直到晚上才依依不舍把她送回大伯家。 开始,大伯沉沉地看着她,无声地压抑着气氛,简宁溪已经记不清楚大伯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在滚烫烟头烧痛皮肤地一瞬,大伯阴冷地告诉她,不会再有人来接她回去,她已经被抛弃了。 大伯说得一点没错,任凭她哭得多么惨烈,在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而若要说感觉,那种仿佛心脏被高高吊起又狠狠摔下来的震惊,让简宁溪毕生难忘。 简宁溪捏紧手指,她再抬起头时,池越眼睛猛地一亮。 震惊、不解、难过、悲伤,这些自打人类出生就如影随形的情绪说起来并不陌生,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很难引起共鸣,此时此刻,池越脑子里却冒出一个词,感同身受。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简宁溪那双清澈无辜的双眸拖进去,那后面是黑暗,是无奈,是让人窒息的痛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