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元婴修士偶尔能探得的一些感知了。越是联系紧密的,越是如此。 傅灵佩自是不知傅家早被她那远在天边的未来道侣当做自家地盘闲逛了一圈,来也无声,去也无踪,只收缩神识,与沈清畴对峙不动。 沈清畴说不清心底的感觉。 眼前女子容颜极盛,寻遍整个修真界,也找不出第二个可堪与她一比的。可他更怀念的,却是前世那个总围在他身边,关心他疼不疼、冷不冷的女子,那个骄纵如华阳,烫伤他又温暖他的女子。 怅然若失? 自然是有的。 可他不悔。 自他幼时,目睹父死母亡沈家染血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独是自己。他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才都到了这一步。即便他死,他沈清畴也不能忘了身体里流着的,是沈家的血液,是父母倾尽全族全力,是管家舍弃亲孙才保下来的极其珍贵的血脉。 所以,他不能死,起码不能轻易死。 不论多难,不论活得多不像个人,他沈清畴都活下去了。等他有能耐之时,便时时白衣,假装自己仍是父宠母爱下那个纯洁无暇的少年公子,不染尘埃。 “……我累了。”沈清畴突然道,青袍染灰,可他却毫不在意,高空夜凉,风有些沁入骨髓的寒凉。 “你说的没错,我引你至此,处处破绽,大约是……我不想再灭你傅家一回了。”他所有的仇恨,早在前世便已宣泄一空。自他恢复记忆起,怀念的,反是往日和煦的春风,与温暖的笑容。 这在他处处染血的记忆里,实在太难得。 傅灵佩微微垂下眼睫,倏地又睁开,眼神清亮:“既如此,那便各自珍重。” 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的纠缠。 傅灵佩迫不及待摆脱他,沈清畴反倒有些不愉起来,他将拂尘收回,负手转向傅家,冷眼看着傅家人已被傅青渊整合规矩,傅元霸与傅元茂的尸身收敛一旁,不由冷笑了声:“你父亲这族长当得倒是好。” “尚可。” “你就不好奇,前世我究竟有没有与那傅灵飞……”他似乎是在想措辞,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勾缠两字。 “没兴趣。” 她原来还介意,此时却一点不在意了。不过是前尘往事,纠缠作甚。 沈清畴苦笑了声,也不管她说什么,只道:“其实……第一回在外游历与你相遇之时,我却是不知你的身份,也确实受你所引。只可惜后来知晓你的身份,便已然分不清,究竟是计策多些,还是爱慕多些。只我确实将计就计,推波助澜地与你结成了道侣,后来更与吴楚两家达成协议,分化你傅家多时,只这些你都不知。后来之事,你便一清二楚了。” 傅灵佩没打断他,他既然愿意解惑,她姑妄听之。 “傅灵飞……”他摇了摇头,即便到此刻,以沈清畴看来,仍然不能理解这女子是如何作想的,脑回路总与旁人不同。 “傅灵飞这人总有些邪门,我生怕出现变数,便查了查。不知是否有高人提点,被她察觉,她上门说要助我……”沈清畴突然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你说奇不奇怪?她不念生恩,不念养恩,反倒与我说起公理大道,我透露了些,她便义愤填膺地说要帮我讨回公道。论起来,那时吴楚两家出现在傅家,还多亏了她提供的一件东西。” 傅灵佩瞥了他一眼,“不过是美色动人心。” 沈清畴的笑顿时卡住了,脸色难看。 “莫与我说你便这般愚钝,看不出傅灵飞那厮的爱慕之心,也莫与我说,你没有顺水推舟,利用于她。” 沈清畴没有正面回答,反倒说起另一事。 “其实,我与她相识,并不晚于你。她爱慕之心,确实毫不掩饰。” “既如此,若要对付傅家的话,何不寻她?想必她会极其愿意无比积极地与你一同讨伐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