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化神动剑,着实不怎么理智。可傅灵佩听不得一个卒字,好像一旦她应了,凌渊便真回不来似的。 狐九卿在旁叹了口气,长指拨开,剑刃处传来的一股力道让傅灵佩手一顿,撤去了长剑。 隐剑在半空中一忽而没。 “咯咯咯”郝婆婆突地笑了开来,神情竟有些少女式的欢快,脸上有了丝同病相怜的意思,“罢罢罢,婆婆我不与你计较。” “本也命不久矣,死前就这么一桩心愿未了,若非碰上你,婆婆本打算硬上了的。”她脸上露了丝伤感,“可惜,若血鹰珏不夺回……” 傅灵佩此时发觉,若撤去那些凄苦和阴晴不定,这郝声婆婆眉眼间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貌美来。 “罢,谈这些作甚。你既不愿,婆婆也不勉强。”郝声婆婆朝狐九卿抬了抬下巴,“老狐狸,此番……你愿不愿助我?” “休得废话。”狐九卿扇柄敲了敲桌子,“若不愿,又怎会将小辈带来,牵连入内?”他生性变化多端,本欲见了故人便离开,不料途中遇上傅灵佩又临时改了主意。 “好,既有你相助,把握便又多了几分。” 郝声朝傅灵佩转来,“不需你献身,在九尾天狐的媚术之下,你只需做那个诱云涤动欲的引子。可愿?” 傅灵佩知晓必是让那狐九卿暗中助她了,有这么只大狐狸助她,乾坤鼎之事,又多了几分把握,她定了定神道,“能为前辈分忧,晚辈自是不胜荣幸。但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两位前辈应了。” 狐九卿唇魅惑地勾起,“莫不是要你那小情人的鼎?”说着,朝她眨了眨眼。 傅灵佩心一窒,道,“前辈料想的没错,晚辈只要那尊鼎。” “只要?”郝声婆婆抚掌大笑,“小丫头口气不小,这鼎可是尊仙宝,玄东无人不知!若到了你手中,你可还保得住?” “保不保得住,是晚辈自己的事。前辈只需说,应不应。” “好!本尊应了!”狐九卿拍板决定,也代郝声一并应下。 傅灵佩这才露出浅浅的笑意,如夜室生辉,幽昙渐开,郝声婆婆面上的笑更深了些,脸上坑坑洼洼的沟壑挤得更深: “有你在,本尊许有面目回族对上那列祖列宗。” 傅灵佩笑而不语,伸手在空中一探,从玉戒中取出两张黄契纸,道:“两位前辈既然应了,不如就……定约?” 莫怪她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对上两个年龄零头都比她大的老怪物,还是定约更实在,否则这随时都可反悔的口头约定,实在是不保险。 “晚辈做这等事,是冒着生命危险,自要求些许保障。乾坤鼎归晚辈的同时,两位前辈还需承诺,在行事过程中不得将晚辈当弃子,事成之后亦不得对晚辈出手。” 狐九卿哈哈一笑,道了声“贼丫头。”伸指一抓,将黄契纸放在桌上,以指尖血写就,匆匆两行,傅灵佩看得真切,很快随着契约生效,契纸便消失在了半空。 唯有郝声婆婆面色发黑,黧黑发瘦的脸庞惊怒地瞪着傅灵佩,见她依然一派泰然地微笑,胸间鼓起的怒气忽得一下子消散了,也依言接过黄契纸写了起来。 约成。 隐隐有股契约之力,在三人之间徘徊,现下他们不得对己出手,傅灵佩便自在多了。 她此举并非冒险,早在狐九卿对她眨眼之际,她便想明白了,他是早先知道她在为乾坤鼎为难,又知郝声婆婆的事,干脆顺手推了她一把——必是娇娇暗中与狐九卿絮叨过。 二是郝声婆婆既然命不久矣,自然也不会与她争一个乾坤鼎,为了夺回血鹰珏,她必会为了保证自己的不临时反水而答应她一切看似还算合理的要求。 虽然黄契纸未免有不信之嫌,可自己行此招,在郝婆婆看来,也不过是个弱女子为自己争一个活命的保障罢了。 至于那云涤和郝婆婆的过去——傅灵佩没打算管,也没心情打听。 左不过是负心郎与痴情女的故事,天底下的男女之事,便没甚新鲜的。 傅灵佩心下定了,才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