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攥紧了绣着鸳鸯花纹的褥子,果然王嬷嬷并没有吐干净,还隐藏了别的事。“确定是被灭口了吗?尸体找到了吗?” 齐嬷嬷道:“崔公公派人去了,说是找到了,只是被人做成了自尽的模样。” “呵。”童珂冷笑一声,枉她自认聪慧,可接二连三被当做棋子利用。皇后也不怕浪大翻了船,真以为她只会明面上呛声? 这般想着,她面无表情,双眼直直盯着齐嬷嬷,“庄妃那边呢?” “老奴派人去套庄妃的大宫女明惠的话,明惠八成是知道这件事的,庄妃肯定在其中也动了手脚,并不无辜。” 这个时候,童珂倒是全然没有了睡意,心思转得飞快。忽然头顶一重,她皱眉将头上的手拉下来,语气不善:“不要摸我的头。” 见她不再像方才那般面无表情却眼含冷酷,太子嘴角含笑,轻声道:“不必烦忧,这些事儿交给我就好。你只需……” “我自己来。”童珂却不领情,“你做的归你的,我做的归我的,不冲突。” 太子失笑,倒是忘了她的性子,“这般也好。总得将这口恶气出出来,才会舒畅一些。如若有事不好处理,就让齐嬷嬷或者崔鸣去办,你若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 童珂掀起眼睑,专注地盯着他的脸:“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真的。”太子注意到她的眼神,郑重地回道。 童珂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却觉得从脚底冒出一股凉意,很快四肢百骸俱是寒意。太子表面上温文尔雅,可在她面前像是扒了皮的蒜头,棘手得很,一不留神就能坑你一把。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光明正大地从他手下扣出一点点自由。 可这些东西都如海市蜃楼般缥缈不可靠,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她顷刻之间就能灰飞烟灭。 她缓缓起身趿着鞋子站起来,想要跟他强调刚才他说的话,却发现她的视线只跟他的胸膛平齐。她不自觉地蹙了下眉头,很快就收敛,刚想要说话就觉得肋下一紧,身子一下子悬空被他抱到床上。 “好了,这样可以了吧?”他胸膛微颤,憋笑。 童珂心里刚刚重新凝聚的气势一下子被他这一动作打得七零八散。她无奈地抚抚鬓角,保持微笑:“可以了。记得你说的话。” 太子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指上的血玉扳指,双眼含笑:“当然。我不会对你失信。”说完,他牵起她的手,见白皙纤长的手指上空无一物,克制地抚摸了下:“你的扳指呢?戴上不舒服吗?” 童珂缓缓将手缩回来,“我不是还没有梳妆吗?戴着睡觉不舒服。” “还是贴身戴着。”太子欲言又止:“那扳指意义非凡,不要将它当成普普通通的扳指。” 听完他的话,童珂不可避免又生了好奇心。偏生她还清楚知道怕是她问,他也不会答。她陡然嫌弃得很,挥挥手:“快去上朝吧,时候不早了。” “无妨,我心里有数。”太子见了她的模样,只觉又亲近了些,转身接过齐嬷嬷捧着的冕冠往外走。 齐嬷嬷匆匆冲童珂行了个礼,追了出去。只是还没到垂花门,她就听到太子低沉的声音,“皇祖母马上就要过寿了,让那两个绣娘抓紧时间跟瑞王接触,进宫之后的事儿随她们去,孤不会再插手,跟孤也无任何瓜葛。” 齐嬷嬷脚步略微一滞,想起两个绣娘的身世满心慌乱,可也只能躬身应下:“是。” “还有,皇后的手伸得太长了。”太子说完又重复:“太长了可不好。” 齐嬷嬷想劝阻这个时候暴露东宫实力不太好,只是刚一抬头就瞥见太子阴恻恻地盯着她,她倏然一惊猛地低下头去不敢再做声。 “是。”她看着太子瘦削的背影,心跳得砰砰响,止步不前。皇后和庄妃为何要招惹太子妃?当年她们算计太子的时候,太子都没有这般动怒过,只是笑道“不过是一副破烂,别人想要,我还偏不给。” 到了如今,她不知心里是高兴多还是烦忧多,毕竟跟太子妃对太子的情意远没有太子这般厚重。 想到这里她苦笑一声,想这般多做什么,还不如将太子安排的事情弄妥当。她将手边的事都安排妥当,动身去找崔鸣。 等齐嬷嬷刚出正院的门,妙奇从抄手游廊的柱子后面窜了出来,匆匆回屋凑到床边,低声对闭眼小憩的童珂道:“娘娘,奴婢怕齐嬷嬷发觉离得远了些,只听了个大概。” 童珂懒洋洋地动动四肢,鸳鸯锦被如水波一般颤动,闻言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们说什么了?” “有提到绣娘两个字,后面又提到了皇后,太子殿下走了之后齐嬷嬷面色凝重,急急走了出去。” “知道去哪儿了吗?” 妙奇摇摇头,随即发现太子妃还闭着眼,又道:“奴婢不知道齐嬷嬷到底去哪儿了,只是看着方向像是去了外院。”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