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声不吭。 淑妃尚且年轻,自忖身边有皇子,且又有宠。她笑嘻嘻地道:“妹妹们资质尚浅, 哪里比得过皇后娘娘。一切谨听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的就是。” 皇后却冷笑道:“怎么?淑妃想着坐享其成不成?不过淑妃也说的有理,跟你们比起来,本宫确实伺候圣上和太后娘娘多些日子,自然是本宫更有资格主管此事。” 淑妃脸上笑容一僵,没想到皇后这般不给她面子。皇后惹不过太子妃,却像疯狗一般把气撒到她们这些人身上,还真当做了皇后就一切无忧了不成? 她心里冷哼一声,抿嘴笑了起来,“皇后娘娘说的有理,论资历位份,六宫里说能比得上皇后娘娘?只不过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到底在宫中待久了,哪里比得上太子妃年轻心思活络。要说有新意,还得看太子妃才是。” 说完,她又抿嘴朝皇后和太子妃咯咯笑出声。 平日里听着悦耳的笑声却让皇后硬生生听出讽刺的意味。皇后压住心底涌出的怒火,双手却不禁又抓紧了些,脸上冷意近似能凝出冰,“淑妃还是谨言慎行些好,如此轻浮还不带坏了皇子!” 淑妃撇撇嘴,没有继续应声。 旁边的德妃却抬头不着痕迹地瞥了皇后的太子妃一眼,心里暗忖,也不知方才太子妃对皇后说了些什么。淑妃如此明显的挑拨也没让皇后顺着心意针对太子妃。 童珂托着下颌悠悠地看着这场闹剧,她把皇后压了下去,却突然觉得无聊得很。到底不是什么致命的把柄,皇后现在也不过是震惊下的让步。 要想真正让皇后服软,她还是得从宫务中入手,彻底让皇后没有一敌之力。 她蓦然轻笑一声,打破坤宁宫中死一般的寂静。 “母后,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商量妥当才好。” 太子妃精致的脸蛋、富丽的妆容、张扬的笑容,皇后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恨不能扬手将这张脸给撕了。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太子妃换了人,如今她除了对付庄妃那个蠢货还得迎上心机手段都不缺的太子妃。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愤懑压下去,却觉得心口堵得慌。她知道她应该笑脸相迎,可她却做不到,别过脸淡淡道:“太子妃言之有理。” 童珂暂时没有逼迫皇后的意思,毕竟皇后在宫中经营多年,除非一招制敌,要不然难免会落个鱼死网破。她可不想因着皇后这颗瓦砾将自己搭进去。 她站起身轻巧地攀住皇后的手,勾起嘴角撒娇般地笑道:“母后可心疼心疼儿臣,就将最轻省的事情交给儿臣处理就好。” 皇后扫过被太子妃抓住的手,轻笑:“哦?” “儿臣听闻寿宴的席面还没定好,恰好东宫新来了个点心师傅,总有些新主意。这可不巧了?倒是省得儿臣许多事儿。”童珂眉眼带笑,像是庆幸有了这个点心师傅。 点心师傅操持太后寿宴席面?滑天下之大稽!皇后哪里不知道太子妃是想扯着这个名头安插东宫的人事。可她却连违背的念头都兴不起来,只想快点将这个混世魔王给打发走。她反手握住太子妃的手,笑吟吟道:“你这孩子还真是会说话,谁不知道操持席面的事情又累又不讨好,你替本宫分忧解难却还不肯直说。本宫领了太子妃这份孝心!” “领了”两字语气加重,配着皇后寓意深深的眼神,童珂哪里不知道皇后不甘心。 不过,那又何妨? 她迎着便是! 她略略躬身,笑着应下来:“儿臣多谢母后的成全。” “看看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这哪里是婆媳,倒是宛若亲母女一般。”德妃笑着奉承道。 一床被子将方才的龃龉都盖了过去,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淑妃别扭地瞪了德妃一眼,心里暗骂自己又晚了一步。次次如此,遇到这等三言两语就能博得好印象的事,德妃总能抢先一步。怪不得德妃无貌无才却能稳居四妃之一。 皇后却觉得膈应得很,谁跟太子妃是亲母女?她不着痕迹地松开太子妃的手,挺直腰背,高声道:“既然如此,席面操持一事就交给太子妃,德妃协理;布置摆设就由娴妃淑妃来打理。一定要稳妥办好,不要失了体统。” “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好不容易从坤宁宫出来,童珂遮着脸秀气地打个哈欠,眼角慢慢泛起泪花,“回去好生歇息。对了,齐嬷嬷在宫中经营多年,对御膳房可有什么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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