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娶云卿卿之前,兵马司他向来爱去不去,后来是觉得在家里不知怎么和她相处,索性避出去。再后来,他承诺说会努力变好,做一个有担当的人,自此从不懈怠。 大老爷们,说过的话,就不能失信。 在许鹤宁兢兢业业去当差的时候,云老太爷和首辅一众老臣也在明昭帝跟前,而明昭帝手里翻着的正是许鹤宁让人早上送进宫的折子。 因为时间关系,错过了早朝,皇帝又有别的烦心事,下朝回来并没处理政务,一耽搁,就到了这个时候。 首辅听到说西北许家突然给那么大笔银子,当然是高兴的,听过后自然是附议。 云老太爷是管吏部的,今日被喊到这儿来,并没有吱声,当自己是陪听,知道事情就好了。 户部和工部却是眼睛都亮了。 两部因为上次的事情就吵个大红脸,后来大皇子突然说病了,工部少了人指挥,要对西北多地引水灌田的工程也就搁置,如今银子来了,他们起码能做个事实挽回点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怎么说,这也是功绩。 户部和工部难得和谐,纷纷夸赞许鹤宁和许家大义。 皇帝面对那么大笔银子,说不心动是假的,可心里却觉得十分憋屈。 那种憋屈还不能朝外人言,让他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对于许家,他原本想要的并不是这么个结果,然而许家莫名其妙就跑来认亲,不管他准备治理西北的事还是别的打算,都被带偏了。 但身为君王,观全局是最基本的。 他把折子一丢,“明日这个点,你们几人再来这,朕会把肃远侯也喊来商议细节。” 银子不收白不收,民生重要。 帝王一锤定音,之后把云老太爷又留下,说起别的事:“内阁递的那些履历爱卿可都看过?” 内阁有规矩,正式递到皇帝跟前的东西都必须要所以阁老都通过,云老太爷自然是应都看过。 “既然看过,述职这事,你也盯紧了。有时候,你也该为自己争一争。” 云老太爷闻言险些要跪下。 帝王这话可不敢深究。往好的想是跟他推心置腹,往坏的想,就是在警告他。 “老师别紧张。”皇帝当然知道自己吓着人了,只是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说得过于直白反倒不好。他缓声道:“我知道老师早有想要解甲归田的意思,可我这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老师帮忙的,你就再辛苦几年,起码也得熬到我的孙儿出来定了这朝局。” “老师的幼子在外多年,今年,你就别拦着了。我身边还是需要云家。” 明昭帝这些人最头疼的,不是他养的那个老大老挑事端,就权当是给太子陪练了。他在,出不了岔子,偏太子一直子嗣艰难,到现在膝下无子,太子妃肚子里踹这个听说也不太稳妥。 现在朝里已经有人对太子子嗣艰难议论了,要是太子妃这胎是个儿子就罢,要是个姑娘或者还是没能顺利,那太子这储君就更难了。 大臣的心不定,朝堂如何定,到时可不是压制老大就能了的事。 他还好几个儿子,总会长大的。 帝王的家务事就是一团乱麻,云老太爷听明白意思了。 皇帝这是要用儿子的前途再换他在这泥坑里多滚几年。 得益的,还是他云家。 他索性也不矫情,拱手深揖一礼道:“陛下觉得老臣堪用,臣自当为陛下分忧。” 明昭帝就喜欢他这点,坦诚。 利益换利益,君臣都皆大欢喜,确实没有什么好假惺惺的。 待到云老太爷离开,明昭帝总算等来了张太医。 张太医原本明亮的双眼,此时毫无神采耷拉着,捧着个本子战战栗栗交回给帝王。 “如何,可是这个缘故?” “回陛下,是可能的。” 张太医低头,一身都是冷汗。 明昭帝嗯了声,“既然可能,那你就试试上头的方子,或许能医得了肃远侯的病。” 张太医连连点头,想到一件还是得确认的事,忐忑地说:“陛下,用药前,老臣还有一事和陛下确认。当年那个许姓公子在用下解药后,为何不治?可是这药方有过改动,如果有,最早的方子老臣还得再看一眼,确保给肃远侯制药时能拿捏好分量。” 虽然是同脉的毒,可有人用解药,却死了,他可不敢大意。得再回去仔细斟酌。 明昭帝朝廖公公看一眼,廖公公忙转身进到内寝,手抄了份方子出来,送到张太医手上。 待人走了,廖公公回头就见到皇帝靠在龙椅里,闭上眼,十分疲惫的样子。 他关心道:“陛下可是头疼犯了?奴婢让张太医回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