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夜晚是寂静的,连虫鸣都不闻,只有呼呼的风声,吹动着窗柩不停作响。 这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带着一种空洞,却莫名让人略感压抑。而许母眼前还有个高大的黑影,明明是宽敞的空间,此时竟也觉得逼仄,让她呼吸不畅顺。 明昭帝就站在屏风后,没有得到她的回复,一动不动。 两人都在昏暗的屋内沉默,良久,明昭帝忍不住再问:“盈儿,我能过去吗?你总该给我一次解释当年事情的机会。” 中秋夜那日,两人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光是在相认的僵持上就花费太多,甚至到最后连相认都没有的。 明昭帝知道她对自己的恨意,同样知道当年自己冒认他人与她结合有多可恶,换作是他,心里也会恨。可他还是很卑劣地想要一个机会。 屏风后又是许久的沉默,明昭帝再也耐不住,迈过那道分界线,在她跟前现身。 许母在沉默中伸手抓住了被面,不等他走到跟前,已经掀了被子下地,双膝跪在地面上,用暗藏倔强的恭敬姿态朝要朝他行大礼。 走出屏风后的明昭帝心都凉了半截,大步走到她跟前,赶在她头磕地前一把将人拽了起来。 他胸脯起伏着,隐隐有怒意:“你何必这样故意激我?!”看向她的目光是难过的。 “臣妇方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许母不为所动,依旧跪了下去。 皇帝拉着她的胳膊,而她弯着双膝,两人的姿势说不出怪异。 明昭帝闭了闭眼,说不清此时心情是怒是悔,只知道情绪在心里翻江倒海,撕扯着他。 “盈儿……遇上你时,我借用许恒的名字是不想暴露身份,之后想澄清,已经情动无法宣之于口。你曾说过,欺骗和背叛是你最不能忍受的,你又可知道我也是害怕的。” 明昭帝没有松开拉着她胳膊的手,喃喃陈情。 “和你成亲,喜堂红烛,我是真将你当做妻子,天地为证。” “我突然离开,也是因为身份暴露,也全拜许恒所赐。而你亦见过真正的许恒。” 他的话引起许母深藏的旧忆。 记忆里,是经常有一个富家公子装扮的人会到他们居住的宅子来。 那个公子有着一双凤眼,待他十分恭敬。 当时他只说是朋友。 ——那便是许恒! 许母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明昭帝苦笑一声,继续往下说:“许家当时就是西北的首富,来江南是想要发展这边的生意,我与他半途相遇,他从种种细节猜出我的身份。” “我身边都是出色的侍卫,也不怕他知道实情,唯独没有想到他会酒后胡言透漏我的身份,被有心人问到我下落。宁哥儿身上的余毒,就是在我暴露行踪后,你我不察吃下的。” “我身边有太医,毒性未深入就已经察觉,可你那时初怀,连脉象都还不显,太医因为毒性也忽略了你的喜脉。” “为何那人还要给我下毒,害我宁哥儿!”许母猛然抬头,却不想见到皇帝晦暗的面容上露出浅浅笑意来。 她一直拒绝与他相认,可耐性还是不足,只要涉及到儿子的事,她便不能忍受。 许母察觉自己上当了,他就是故意用儿子来引.诱她紧张。她抿紧唇,也不跪了,嚯地站起身,抽出自己的胳膊,有些挫败地坐到床沿。 帝王心术,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够比得上! 明昭帝被她挣脱,笑意不减,但知不可得寸进尺,走到床的另一边挨着坐下。 “盈儿,你已经知道那毒的厉害。毒发就是六亲不认,他们是想让我的枕边人杀了我,连带着许恒也被喂了毒。许恒知道自己坏了事,自然明白没有好下场,所以他自愿试解药,可惜解药还是错了一味,也许这就是许恒的命。” “原本我当时就想着顺手把许家就此抹了吧,不是他,我如何会让你也陷入险境。但许恒死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