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有种恍然隔世地错觉。 自打怀了身孕,她几乎是卧床,她是有多久没有装扮了。 平时再注意,怕影响胎儿,连珍珠粉都没都用的。 所以太子是看了多久她一张难看的脸色,如今想起来,她居然才反应过来后怕。 后宫的女人,失了颜色,离失宠亦近了吧。 她心头重重一跳,免不得对镜子里清秀的面容多看了几眼,发现自己即便是上了妆,依旧憔悴。像是快要过的花季,露出败相。 “孤发现,太子妃还是平时的模样更清丽可人,这妆容把太子妃显得成熟许多……” 太子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太子妃惊得忙回头看他,对上他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眸。 太子一双眼像极了明昭帝,眼眸内总是平静不会显露太多情绪,即便笑着整个人亦是有让人不敢忽视的威严。太子妃此时看到他眼里的笑意不说,还清楚看到他瞳孔内那抹温柔的颜色。 像是冬日里的彩霞,将冰冷的空气都能染上那抹暖色。 “殿下……”太子妃没来由地眼眶一红。 “走吧,父皇一会就该到了。” 太子颔首,伸手把她扶起来,还用袖子给她按了按眼角。 其实太子那带彩绣的袖子沾在皮肤上是刺疼的,太子妃却只感觉到他的体贴,有些腼腆地笑笑,耳根微红。 往前头去的路上,太子妃小小声问起太子:“殿下,针线房那里能够查清吗?” 太子视线看向落了几束阳光的屋檐上,上方的瑞兽仍旧面目祥和。 “其实你是想问孤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肃远侯对吗?毕竟这朝堂上,为了权势反戈的大有人在,即便他是救孤的命,也不该没有戒心对吗?” 太子妃被他一言道破心里的想法,并不觉得窘迫。她笑笑,拢了拢斗篷回道:“是,因为在臣妾这里,任何人都没有殿下你重要。即便殿下相信的人,臣妾也要去多猜忌一分,臣妾是不是很自私,让肃远侯知道后该心寒的。” “人之常情……”太子闻言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很快又自然地抬脚继续往前,却是一时没有再说话。 太子妃该提醒的提醒,懂进退的亦闭嘴不再说话,省得惹了太子心烦。 身为太子妃,她无法跟其他侍妾一般,只要争宠承宠。如果可以,她也想那般存粹的当个妻子,可她是皇家的媳妇,注定不可能的。 东宫大门越发的近,两边只有长青的灌木,咋眼看去是给这冬日里让人悦目的一片生机,可环顾这森然的宫廷。那抹绿色反倒和四周的死寂格格不入了。 太子目光从灌木丛扫过,再看向打开的宫门,忽然低低笑了声。 “孤为什么相信肃远侯,因为他是和这座皇城、这朝堂上格格不入的人。” 太子妃有些不明白太子突然的说辞。 都在这一大滩的浑水中,又怎么可能真能独善其身呢?所以融入不应该是迟早的事吗? 太子余光扫到她不解的神色,又再笑了两声,但还是没有继续解释。 有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许鹤宁重情义,心中是非黑白太过分明,所以他说许鹤宁和这里格格不入。 这种性格其实太过偏激和锋利,一个不慎,会把自己也割伤。 而近来和他相处得多,他发现自己居然对许鹤宁多少起到引导的作用,让许鹤宁这把利刃学会先把锋芒收起来,在必要时刻才会忽然拔剑直指对方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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