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来,形成了天然的遮挡帘。 叶让如梦初醒,抬头透过花帘的缝隙望过去,内室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客人,暖色灯光聚成一束,打在一座木台上。 木台的角落放着一架大提琴,中央的高凳上,坐着一个姑娘,一袭白色布艺长裙,乌黑长发拖在身后,背对着花帘,正在作画,画布上的色彩绮丽。 扫地佛说:“糟糕,忘记今天是周六,老板不营业。叶工,我们换家店说吧……” 叶让仿佛没听到,他径自走过去,挑开了花帘。 全世界的光,似乎都聚在了她身上。 叶让双腿不受控,着魔般走过去,双眸中燃起了炽热的两团火,盯着她的画,看着她染色的手指涂抹着画布。 几只银镯和串珠挂在她莹白的手腕上,随着她手指的动作碰撞在一起,清泉般响动。 叶让如痴如醉望着她那一抹倩影。 她没有用画笔。 尽管没有看到她的脸,但叶让知道,她望向画布上那堆叠的色彩时,目光是专注纯净又痴迷的。 叶让微微歪过头,静静看她作画。 瑰丽的色彩叠加,犹如在画说不清的梦境,慢慢地,这些色彩和梦有了边界和轮廓,渐渐地,从梦中飞出,成了形。 是一只从上古岩浆中飞出的凤凰。 叶让仿佛听到了有谁在他耳边小声歌唱,咿咿呀呀,唱的是他不知道的远古歌谣。 扫地佛只好小声介绍道:“这是老板,花清月,苗疆这边有名的绘画艺术家,本地人都叫她巫蛊艺术家,说她画画就像是在通过色彩给人下蛊,画的主题多是生死和上古敬神祭祀。叶工以前在外留学时,有没有逛过博物馆?她有一副叫千蛊的画,画的是苗疆的神鸟朱雀,被海外博物馆收藏了,各国展出,很出名呢!” 叶让一句话没听到耳朵里去。 他现在跟扫地佛不在一个次元。 店主缓缓收手,作画完毕。 似乎感受到了落在后背上的炽热目光,年轻的店主转过头,向叶让看来。 回眸的那一刹那,惊鸿一面,叶让沉醉了。 通过绘画和色彩来给观众“下蛊”的巫蛊少女吗? 不……尽管她的画,的确瑰丽妖艳到能令人沉迷,但真正给他下蛊的,却是这惊心动魄的回眸。 这世界上,一定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玄学。 比如说,一见钟情。 一分钟前,叶让还打着腹稿,想要拒绝扫地佛让他加入研究所留在苗疆的工作邀请。 一分钟后,深巷咖啡店的年轻女老板一记回眸,叶让当场撕毁回程的机票,誓要扎根苗疆,响应国家科技振兴西部的号召。 “你好,我叫叶让。”回过神来,叶让扣好衬衫衣袖上的扣子,伸出手去,“你的画很美,人更美。” “叶让?”店主微微睁大了眼,她染上五色霞光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抬起头打量着他。 年轻得体的男人,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浑身上下散发着精英的气息。 黑发黑眸,带着些许忧郁气质,眉宇微蹙,目光却始终沉着冷静,沉淀着自信…… 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当初的少年模样,果然是他,叶让。 叶让。 良久,店主如梦初醒般,轻轻握住了叶让的手指,美人一笑:“你好,花清月。” 叶让唇角自信上扬了个弧度,笑意染眉梢,望着这个年轻的苗疆姑娘。 说好看,有些不太准确。 好看漂亮这种词,太单调了,无法概括她,用瑰丽太杂,妖异又太老成流俗…… 苗疆的美人啊!就像空谷月光下独一无二静静绽放的白色花朵,能入蛊亦能救人。 “花清月。”叶让重复了她的名字。 花清月的眼睛微微亮了些,似乎在期盼什么。 叶让说:“是个好名字。” 花清月目光一滞,放下手,垂眼抿唇。 叶让并没有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 花清月又礼貌笑着冲扫地佛打招呼:“傅叔叔好。” “真是抱歉了,研究所刚合并,忙忘时间了,周六还来打扰……”扫地佛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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