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有够倒霉的,想来那狗也是他吧。 不过,就是这么个跟清月只有半年期熟识度的铁憨憨,竟能让自家妹妹不信任亲哥哥,不讲实话……花栖云十分不爽,并将这笔账记在了叶·铁憨憨·让头上。 花栖云偷摸打量叶让时,叶让也在看花栖云。 花清月的哥哥……苍族男人。 苍族是个很神奇的母系氏族,是神奇的苗疆大地中孕育出的奇上加奇,其中最奇的就是苍族的男人,只要不从军入伍,就都留着一头长发,且都气人的乌黑茂密,自带艺术气质。 瞧瞧花清月的哥哥,明明也是搞科研的同行,天天熬夜加班赶进度,可那头发却依然该死的生机勃勃,乌黑浓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民间艺术家,真乃人不可貌相,智商不可发量。 之前,花清月曾给叶让科普过她家乡的风土人情,说是从苍族男人的发型中,能看出他的婚姻状态。 仔细编起来扎好的,是有主的。 红发带缠发的,是新婚的。 不编发随意扎起来或是散开披着的,是未婚的。 至于花栖云这种随便搞搞就天天出门晃荡,想什么发型就什么发型的……是已放弃形象管理,尚且没求偶打算的傻直男。 花栖云察觉到叶让好奇的目光,似是来了兴致,提议:“月团子累了吗?哥哥背你走。” 叶让的目光变成了死亡射线,她哥果然傻子,还玩这一招,幼稚! 花清月:“不要。” 叶让骄傲挺胸。 听见没!阿月拒绝了! 花清月:“哥哥昨晚加班,今天又来找我,等会儿回寨子又要应付族人,不能再劳累了。” 花栖云:“嗯,月团子是在关心哥哥。” 叶让:“……” 叶让腹诽:“我听出来了!不用你再翻译!” 花清月迟钝道:“虽然的确是关心,但哥哥再提炼出中心思想特地讲出来,好奇怪啊。” 花栖云睁着两只乌黑的眼睛,加重语气道:“我不强调,怕有人听不到。” 花清月:“……” 晓得了,哥哥是察觉出叶让的存在了。 花清月下意识将叶让抱在胸前,双手护住,切断了二人的视线交锋。 前方渐渐有了光亮和雨声,偶尔会有雨水穿过层层树叶,滴落下来。 “月团子还记得这个地方吗?”花栖云撑着伞,停下脚步,指着北边黑黢黢的密林道。 “我当然记得。”花清月笑眯眯道。 花栖云仍旧是面瘫脸,语气却软和了下来:“阿爸说,你在这里走丢,还闯入了蛇窝……” 花清月手中的叶让身体一僵,挣扎着从花清月的手缝中向外望去。 这个地方……算了,他反正是认不出来,十年了,周围的景早变了。 “嗯。”花清月说道,“还好有惊无险,多亏当时叶……” “你看,哥哥不在家看管着你,你就会被那些不靠谱的男孩子们诱拐出来,遭这份罪。”花栖云说。 花清月:“……” 是,当年叶让来他们寨子时,她哥哥在外念大学,假期没回,跟着老板没日没夜为国效力。 等到年底回家,花栖云才听说了妹妹被外地来的小子带出寨子,冒冒失失闯进了蛇窝,受伤了。 花栖云一脸不开心,再次语重心长道:“哥哥借此机会,想再强调一遍。谈情说爱一定要擦亮眼,前有拐你跳蛇窝的外来臭小子,后有铁着脑袋缠你半年,连自己都护不住的傻愣子……月团子,找对象难道不得比照着哥哥找?起码要比我优秀吧?” 花清月尴尬笑:“咳,哥……” 花栖云:“当然,我看你对追你的这个傻愣子还是很上心的,所以哥哥拎出这两个男人骂,你肯定不高兴吧?既然这样,哥哥只骂十年前把你拐到蛇窝去,让你被蛇咬伤的那个男人,这你总不会不开心吧?” 花清月:“……” 哥,你这骂的是一个人。 花清月小声说:“十年前那个,你也不许骂。若不是他救的及时,哥哥早看不到我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直想报答他,而且,哥哥,他其实就是叶……” 花栖云:“那不叫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带你出寨,若不是他带你乱走,你会被蛇咬?他救你,只是功过相抵。救你之前,是他害你在先。” 花清月手忙脚乱捂住了叶让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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