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眼见高楼起,眼见着高楼塌,心情复杂。 要说跟他没关系,何汴生走了那么多年,这事儿早该忘了。他当时付出的辛苦也得到了回报,生意人,讲究一码是一码。 要说有关系,也就是老何走之前那么一句托付的话。 “我太太一个人在香港,没有我,很可怜。” 不为了元升,为老何。小诚是重情义的一个人。 但这事儿还得好好想想。 把电脑递回去,小诚说:“再说。” 赵合平笑着收回笔记本电脑,扔在一边:“好。” 陪着赵合平聊了一下午,从家里老人聊到他广州的生意,老赵不停的用话劝他,小诚给他打工的事儿敲定个七七八八,只等着开春天暖了,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他腾办公室。 晚上老赵想留宁小诚吃饭,妻子做了一桌子丰盛晚宴,小诚拎着车钥匙和夫妇俩道谢,告辞:“嫂子,今天我就不留了,改天带着媳妇来家里看您。” “哎,好。”老赵的妻子是个很温柔的女人,雍容大气,但是眼角还是能看出年轻时操劳的痕迹。 上了车,开着开着,宁小诚摸出手机回拨了个电话:“老赵,你那儿有香港美荣的资料吗,我想琢磨琢磨。” 赵合平就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事儿,满口答应:“我马上给你发过去,你慢慢看,我等你消息。” “这华康——”赵合平在那端呵笑,忽生感慨:“可不是一般人哪。” 第38章 宁小诚晚上想去接蒋晓鲁, 没想到蒋晓鲁个实在东西以为他在外面吃,没等他,已经自己开车回去了。 都走到了家门口,小诚一想,反正来都来了, 顺路下去理个发吧。 过年这段时间懒怠, 没腾出时间, 他是个头发稍微长一些就不自在的人。以前理发是在大院门口的一个路摊上, 老爷子在那儿一把剪子一把推子干了几十年,去年走了,没办法,小诚他们又寻了附近便民服务社里一个大嫂开的剃头铺。 大嫂是后勤房管科老段的媳妇, 在这儿找个营生, 小孩五块, 大人八块,推门进去,大嫂正在看电视。 见有顾客上门, 拍拍手里嗑瓜子的浮灰,取了门上的大褂:“理发?真没想现在还有人来。” “怎么说。”小诚坐在镜子前头,微微一笑。 “嗨, 那句老理儿呗,正月不剪头。”大姐抖开一块布,仔细地围在小诚脖子。 小诚乐了:“我没舅舅,您放心剪着, 家里就我妈一个。” 晚上七点多钟,背景音是耳朵快磨出茧子的新闻台,伴着播音员熟悉地一声“今天的新闻联播送完了,感谢收看”,宁小诚趴趴头发站起来,满意地从镜子里打量自己。 大嫂仔细地清理着地上的头发碎茬,亲人似的关怀:“头发嫂子就不给你洗了,大冷天的回头吹不干该着凉了,回家让你媳妇给你冲一冲,可能还有点碎头茬。” “好嘞。”小诚摸出十块钱压在桌上,心情愉悦地吹着口哨从服务社台阶上下来。 走着走着,忽感后脖颈一凉,巨大冲力砸在后脑勺上,宁小诚脚下一滑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操!” 一个拳头大小结结实实的雪球啊,夹杂着烂树枝和枯叶,扑簌簌地落在他新剃的头发上,干干净净地衣领里,砸的他透心凉。 宁小诚回头气急败坏地在院儿里找了一圈:“谁?赶紧出来!别藏啊。” 院儿里静悄悄地,四下无人,只停着几辆车。 真邪门了,谁家孩子调皮捣蛋算计到他头上来了?不能啊,小诚纳闷,这大晚上的,那些好惹事儿的苗苗都应该在家里被爹妈拎着认字儿呢。 余光扫到不远处一辆吉普车,宁小诚镇静回身,假装没找到人,还抖落了两下衣领。 实则,耳朵一直在听。 窸窸窣窣捏雪球的声音再度袭来,一,二,三!!!!! “嘿——”宁小诚迅速蹲下,一猫腰,结结实实一个大雪球正好砸到他玻璃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