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困惑地接过信……不明白为何会在晋安相见, 谢淮回晋安还情有可原, 他一个南国人,去晋安做什么? 然谢淮神色淡漠,贺琛也不好过问太多,应下后便与他行礼拜别:“谢大人珍重。” …… 雍州城的势力变动,风起云涌,官员们在城中周旋多年,早就养成了灵敏的嗅觉, 见谢淮渐渐势起,纷纷投靠于他。 是日,长檐马车纷纷驶入谢府中,如同河流汇聚般, 在历史中掀起一道深深的漩涡。 谢府宴请各官,在庭中摆了宴席。谢淮坐于案首,一身玄衣,修长而冷冽。 雍州城的官员们举杯恭贺道:“城中久复安宁,谢大人劳苦功高,他日圣上宣大人回京,祝大人前程似锦,青云直上。” 谢淮听得,神色淡淡,拂了拂酒盏,便不再多言。 晋安啊…… 哪个地方,或许很快便能回去了。待回去时,便该把新仇旧账也一并算了,听闻那个阮青令,如今可是风头正盛,宫中关于阮青令的传闻时不时便会传到耳中,仿佛是在刻意地挑衅着他一般。 谢淮冷笑,眸中若明若暗。 雍州城的官员们见他神色不好,便连忙道:“此次来时,下官特意带了几位擅胡旋舞的丽姬,如今月色正好,不如让她们来助助兴吧?” “不错不错!” “美人衬美酒,快请出来看看……” 那人便笑着抚了抚掌,但听得乐声悠扬,衣着轻盈的丽姬们婀娜行来,腰间金边流苏泠泠作响,映出肤色莹白细腻。丽姬目色柔和,似水潋滟,有胆大的,便直接捏了个莲决,盈盈地指向谢淮。 谢淮垂眸望着酒中杯盏,不知想到什么,忽地一笑。 那丽姬见此,以为他对自己另眼相待,心生喜意,又盈盈朝前一步。 一道碧影却忽地出现在谢淮身侧,朝他的案上重重地隔下一盘酒盏。 谢淮挑眉,悠悠望向若若。 若若俯身垂眸,似笑不笑道:“美人衬美酒,表哥喝酒。” 说罢,亲自为谢淮斟了一杯清酒。谢淮望着手中的酒水,却陷入思量,这酒中……没下毒吗? 有官员见若若前来,心知她在谢淮眼中不同,便腆着脸与她套近乎:“阮小姐的酒真是醇香四溢,不知下官是否有幸,能品尝一下?” “……您说的是哪里话?” 若若闻声,却温和笑道:“不过一口酒,想喝便喝,来,我亲自为您斟。” 见此,其余人亦纷纷前来恭维道:“那下官也尝一口……”“有劳阮小姐。” 若若来者不拒,意味深长地给他们斟上了酒。 谢淮在一侧瞧得,不由敛了敛眸,几分探究。在他眼中,小表妹哪是爱与别人套近乎的人,她如此举动,定是不怀好意…… 果然,待官员们一饮而尽后,却听得小表妹一声低呼,惊道:“不好了,酒中被我误放了一味药材。” 官员们闻声色变,连忙道:“不知是什么药?” 若若沉吟一声,叹道:“此药乃压抑心性之药,喝下后与常人无异,但只要动了欲念便会发作,严重时肺腑生疼,五脏抽搐……” 听得此话,官员们面色变得青白,不由得干呕几下,想将酒水吐出来。 若若连忙笑了笑,安抚他们道:“大人们不必担忧,只要过个一夜,药效便过了。” “原来如此……” 官员们缓了缓神色,纷纷松下一口气。 “只是……”若若一开口,他们的心又瞬间吊了起来,凝重道:“小姐还有什么嘱咐,但说无妨。” 若若却浅浅一笑,望了望那些丽姬们,悠悠道:“若今夜作了他想,引得药发……” 官员们闻弦知意,连忙神色沉肃地命那些丽姬们退下,这才安心几分,恢复正色模样。 “……” 谢淮却忽地一笑,轻轻晃了晃酒盏。 若若睨他一眼,抱袖道:“……你笑什么?” 谢淮抬眸望来,将酒杯递到她眼前,悠悠叹道:“……喝醋吗?” 知他在揶揄自己,若若双颊微烫,眨了眨眼,但仍尽力维持淡淡语气道:“……这是酒,不是醋。” “……哦。” 谢淮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收回酒盏,送到唇边抿了一口,若有所思道:“是被下了药的酒啊。” 说罢,却抬眸定定地望着若若,良久,在若若快撑不住时,才低声笑道:“可我怎么没有肺腑生疼,五脏抽搐……” 若若一恍道:“……什么?” “因为……” 谢淮抬袖抚了抚她的侧容,目色深深,语气轻轻道:“我分明作了他想,动了他念。” 若若脸色唰红,长睫扑腾扑腾:“……” 雍州城中万家灯火,夜色动人,丽姬在庭外抚琴弹奏。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晋安城里,金碧辉煌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