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的瞧着云隙。 云隙将面前大碗馄饨推过去,自己开始搅那小半碗。 搅一搅,又搅一搅。 “很饿?” 阿团吞咽的动作一顿,闷闷点头。 从他跟着余卓离开之后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了,昨日寻了些野草茎啃了啃,却完全填不饱肚子。 云隙若有所思,也对,有喜了总要多吃一些的。 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瞅了瞅眼前的葱花骨汤,勉强喝了一口。 满嘴鲜美的味道,但他完全咽不下去,只能扬起脖子,让汤汁流入喉咙。 阿团见他吃的这么勉强,默默心疼起他家公子来。 不能吃,当真很可怜。 阿团边吃边将自己那一日的所见告诉云隙,反正……除了公子,也没人会关心他为何离开。 他是在道观中见到余卓的,当时他正趴在屋门栏边等着那位黑脸上仙给他做糖醋鱼头,偶然一瞥,见到道观一处侧院入口闪过一抹黑影。 他闲着没事,沿着院墙边溜达到侧院边打算去扒拉一些泥土做只小刺猬,刚走到院中,便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很低,却让阿团浑身一震,全身的小刺都竖了起来。 “他~们~说~了~什~么~?” 阿团摇头,“没听清,应当是匆忙说了几句便分开了的。” 余卓先前从精钢牢中逃了出来,阿团虽不大明白公子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但也能分清好歹,知晓余卓并非什么好人,便暗中跟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是只刺猬不容易被发现,却不料刚跟余卓走出道观外的魏枞林外,那人忽然转身,一只布兜从天将他罩了起来。 阿团这才知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阿团怕自己遗漏什么,仔仔细细将他见到的全部说给云隙听,连他害的黑脸上仙受了伤也尽数讲给云隙听。 说及绪卿上仙受伤时,阿团喉咙发涩,上仙定然是讨厌他了,是他害的他受伤了。 云隙见阿团吃着馄饨的动作慢了下来,伸手揉了揉阿团的小脑袋,问,“那个黑影看清楚什么模样了吗?” 就是阿团打算跑走时,出现在余卓面前的黑影。 阿团摇头,“没看得很清楚。” 云隙捏个诀,在阿团眼前轻轻一扫,将千面王佛罗鬼的模样送进他的眼中,“是~他~吗~?” “好像……不太像。”阿团打个嗝,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溜溜的小肚子。 云隙抬起来凑过去也看了看,关心道,“什~么~时~候~生~?” 阿团睁大眼睛,结结巴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云隙似笑非笑的瞧着阿团,拍了拍他细瘦的肩膀,说,“别~害~羞~” 这种事嘛,要通彻的好。 虽然阿团是雄的小刺猬,但总归抵不过身旁有株送子神木。 云隙见阿团呆愣住,正打算宽慰调笑几句,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颤巍巍的吆喝。 “哎哟你这赖狗子,敢抢老夫的饼吃,老夫这么多年可没被人吃过这么多的饼,老夫的饼哦~~~” 云隙探出脑袋,见单儿还是皇帝的时候,朝中那位爱吃大芝麻香酥脆饼饼的左丞相正如同黄花闺女般捂着胸口与一只黄毛大狗子讲道理。 “小隙……”牧单追了过来叫住云隙,扭头看见一身布衣的左丞相,便将人连饼劝到了桌边。 听说左丞相早已经辞官,牧单心中几分感慨,要了两大碗馄饨与他边吃边聊。 见过大世面的左丞相听闻牧单的身世也跟着与他一同感慨,原先的祁沅国是牧家的天下,但对于他这种三代老臣而言如今总是缺了些情分,幸好当今的皇帝还算明君,年纪不大,但贵在勤勉,在牧单入土……呸,涅槃又重生后没让国家毁在自己手中。 左丞相将怀里的大饼掰碎泡在碗中,看着牧单犹豫,神情沉重。 “夫子但讲无妨。”牧单改了称呼。 左丞相点头,搅着馄饨,沉吟道,“能帮老夫将醋端过来吗?” 牧单,“……” 牧单松了口气,这是他恢复妖神身份后第一次在曾经为凡人时的亲朋故友面前说起此事,一方面是怕吓着了他,另一方面……之于妖神而言,过去上万年的生命对他而言不能忘却,如今身为牧单活着的二十七年来也无法抹去。 他怕丞相以为皇爷爷父皇王叔的劫是他带来的,从此怨了他,又怕牧单再也不会被承认是祁沅国牧家的子孙。 他心里苦笑,先前当钦封时到没几分感觉,如今尝过了亲情的滋味,便有些舍不得了。 牧单握住云隙的手,如今他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云隙看着他笑。 阿团羡慕的静静望着他俩。 左丞相吃完了一大碗馄饨,又要了小碗甜豆浆喝着,听牧单大致说完了四界之中遇到的事,唏嘘之余替他们想了想办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