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此人深不可测,此计行不通。” 越想越头疼,沈离经是怎么也没能想到这才刚回来没多久,事事都能跟闻人家扯上关系,以前他们家专攻教书育人,入仕是少之又少,即便入仕也只谋个无重权的散职当当,谁知道闻人宴跑去做了丞相,这若是放在从前的沈离经,宁愿相信闻人宴上花楼也不相信他会做丞相。 这厮一副清风朗月不染世俗的鬼样子,实在很难把他和朝堂上唇枪舌剑吵到面红耳赤的老臣联系起来。 可当丞相的,哪个不是能做到气死对家舌战群儒的,至于这闻人宴嘛…… 崔远道又问:“你要找的可是以前提过的玄机符?” 沈离经:“正是,沈家刚好有一块,若是能拿回来往后定是有大用……咳!”说完后她咳嗽了两声,急忙用手捂住,红黎站起来紧张地看着她,崔远道去掰她的手掌,见掌中没有血点才放心的呼一口气。 沈离经面上没什么变化,红黎却迅速进屋,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件斗篷。 她摆手拒绝:“这都入春了,我还没那么弱。” 红黎也不听,强硬地把斗篷给她系上,连着崔远道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春寒未消,不可忽视。若不是圣手一颗丹药吊着,在冰里冻数年,换作常人早见阎王了,你能有今日更当爱惜自个的身子。” 拢了拢斗篷,她嘟囔一句:“这是自然,我最是惜命,这最苦痛的日子都忍过来了,我有什么道理不活着。” 沈离经被拖到三净源时俨然一副死相,奈何又没死透,净源老祖暂时没寻到法子救她,就丢到冰棺里动用秘术冻着,足足三年才开棺救人。她浑身经脉俱断,醒来的时候脑子也不大清醒,三天两头就吐个血,好不容易救回半条命。为了复仇顶替了将死的崔琬妍,索性她的脸不能用了,就换了身份潜心修养,只待机会合适才回了京城。 无数个日夜被噩梦惊醒,被一身伤痕痛到打滚,每到她恨到想咬舌自尽时,又觉得无颜见沈府亡魂。更何况既然净源老祖救了她,她的性命也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海棠花瓣被风一吹,窸窸窣窣落了一桌,不少飘落到沈离经的头顶。 崔远道静静看着,越发觉得她和传闻相差甚远,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就和头顶的花似的,看着娇艳美丽,让风一吹就飘飘零零,这花瓣轻轻一碾就碎,却又能染得人一手红。 他若有所思地开口:“要不改日在你院子种夹竹桃罢。” 沈离经和红黎都一脸茫然,没想通他的意思。 他又说:“还是夹竹桃衬你,改日让管家搬几棵到你这院子。” 说完后崔远道很快离开了,留沈离经依旧茫然:“他又要干嘛?” 红黎:“行事诡异,向来如此。” “闻人家这事倒是可从长计议,花神宴且需准备起来。”沈离经抖了抖身上的落花,起身进屋。 没过几日就到了宫廷花神宴,崔远道不出意料的要进宫去,红黎不熟悉宫里的事,沈离经就把桑采带上了,毕竟她喜欢听些名门望族的桃色传闻,真的假的都能说一大堆出来,也许关键时候会有用处。 花神宴隆重,来的都是朝廷要官和名门望族,也是各家小姐争妍斗艳的重要时候,每到这种宴会就离不开嫁娶。这不只是为花神举办的日子,也不只是赏花饮酒吟个酸诗拍马屁的场合。它表面上是光鲜亮丽的盛宴,底下却暗潮涌动危机四伏,一句话不慎就能将人打入深渊。 到时候各家小姐都是争着要出风头,沈离经如今无意争也不敢争,也就不好穿得扎眼不符合身份,那些个小姐逮着一点错处就能治她个大不敬。 想到如此,她才觉得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整个京城的小姐都没谁她招摇,现如今却要想着怎么得体不惹麻烦。 花神宴白日里赏百花赏姑娘,到了晚上宴会开始,歌舞和烟火都在夜里,近千个宫灯布置在殿外,四周都摆满各色花卉,每人都要献花给皇后娘娘,最后评出前三甲得到赏赐。这种活动光是听着就没新意,小姐们还要为了争头花而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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