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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有力气。”

    “一会疼起来,少喊少挣扎,才是保持体力的最好办法。说什么喝了心里热乎,你就是想喝酒壮胆。”韩江雪戴好手套,将麻醉剂推进木旦甲体内,声线冷决,并不留情面,“手术本来就不一定能成功,喝了酒血压升高,非常容易出血过度而亡。忍着吧。”

    木旦甲其人,身高体壮,怎么看都颇有些英雄气概。然而有勇气归有勇气,如关二爷一般刮骨疗毒面不改色的,古今也没听闻过有第二个,韩江雪一刀下去,麻醉药的作用果然不大,疼得他胸膛起伏,整个身体都蜷缩震颤起来。

    “你们几个压住他!”韩江雪大喝。

    副官,随从,槃生,甚至渔人与学生同时都冲了过来,死死地将木旦甲按在了床上。

    然而那学生在看到了切开的伤口刹那,脸色突然惨白,几经干呕,终于没忍住,回头吐了出来。

    “滚滚滚,别在这碍事。”渔人一脚将自己没用的儿子踹到了一旁。

    这样一来,少了个人按着,木旦甲又天生力气大,又有些按不住了。

    月儿站在旁边看着整个过程,她突然想起昨晚无力帮忙,甚至略显累赘的自己。她总是试图站在韩江雪身旁,与他并肩前行,却一直在他的庇荫下被细心呵护着。

    她不想再做那个懦弱无能的小女人,即便她无法短时间让自己强大起来,但也要竭尽全力,跟上韩江雪的步伐。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替上了男学生的位置,将全身的重心压在双臂上,用尽全力去按住木旦甲的左臂。

    奈何身量太小,力气不够,木旦甲疼得难忍,挣扎间差点把月儿掀。

    韩江雪专注于伤口,并未留意月儿上前。偶然间抬头,余光里瞥见已经出了一层细密薄汗的月儿,正咬着牙坚持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按着木旦甲。

    韩江雪手上的动作一滞,但转瞬便又专注于木旦甲的腿。

    在法国留学期间,韩江雪也曾参与过一些外科手术,但作为唯一的主刀,还是头一次。

    器械不足,光线昏暗,病人颤动厉害,甚至连个能够帮忙更换剪刀器具的助手都没有。韩江雪额头也不自觉地布上了汗珠,他抬起头,看向李副官,对他说:“你松开他,到我身边来。”

    说罢,指着箱子中的器材给他讲道:“这个是手术剪,血管剪,这个是止血钳,持针钳,镊子,手术刀……一会我说要什么,就赶紧递给我。”

    韩江雪看着李副官迷茫的眼神,追问了一句:“听明白了么?”

    “听……听明白……太多了……没太听明白……”副官看着已经粘上血迹,各式各样的器具,结巴起来。

    “到底听没听明白!”韩江雪的耐心有限。

    “江雪,我听明白了,要不我来?”

    这时,柔和细软的声音传来,是月儿。她扑闪着大眼睛,真诚地看着韩江雪,一脸笃定。

    “不行,你怕血,这不适合你。”想起昨晚在面对日本人尸体时尖叫失措的月儿,韩江雪笃定她面对血腥,无法冷静自持。

    月儿赶忙否认:“我不晕血,我刚刚看了他的伤口,我可以,我肯定可以的。”

    说到这,月儿见韩江雪仍旧没有点头应允,便补充一句:“这人太壮了,副官如果起来了,我们未必按得住他。”

    如此一想,确实是冷静思考的,韩江雪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点头应允:“过来吧,如果感觉不适,随时和我说,不要硬撑。”

    月儿用酒精做了简单的消毒之后,开始了这份于她而言既新鲜却又难度十足的工作。

    说不怕血,可接过布满血渍的器具的时候,还是心里咯噔一下。她赶紧深呼吸调整情绪,调整身体,让自己随时保持清醒。

    起初面对韩江雪的指令,月儿生疏不已,总是要慢一拍才能记起每项器具的名字,再递给韩江雪。

    她也知道,这样很浪费时间。

    慢慢地,月儿开始熟练起来,她也学会了在一旁观察韩江雪的动作,心中提早一步做出判断,他接下来可能需要什么。

    当然,并没有学过医学的月儿有时猜得准,有时也猜不准。

    但效率明显提高。

    趁着空当,月儿还能时不时地给韩江雪擦一擦额角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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