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困了。” 见月儿晾着她,明如月薄有怒意,佯装起身:“既然你没什么事,我便走了。” 月儿:“慢走不送,仔细遮住了脸,别叫旁人看了去。再好看,也没用了。” 见月儿并不在意,一直在拿着腔调的明如月也没了底,刚抬起来的屁股又沉沉坐了回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 月儿觉得好笑:“又不是我请你来的,有何诉求,不该是你来说么?” “你是不是特别想让我走得远远的?我可以走,不过我有个条件。” 鱼儿挑眉:“说来听听。” “我需要你给我出一万大洋,我要折成美金。钱你给足了,我拿钱走人,今生咱们都不必再相见了。你继续做你的少帅夫人,我过我的逍遥日子。” 月儿至此终于明了对方此行用意。看来明家对于这位久未归来的独女,耐心也并不十分充足了。 或许久经别离,乍一重逢,千般好万般娇,还是父母的心头肉。这样寄生虫一般的在家中腻歪着久了,再掺杂上不负责任的行动给家中带来的不便,慢慢这份耐心与宠爱也就消耗尽了。 一直追求自由的富家大小姐野性惯了,迫不得已时只得回了家,如今待得不厌烦了,又开始向往外面的天地了。 临走时候还不忘了把自己仅有的价值拿出来榨上一榨,想敲一笔,拍屁股走人。 月儿心底里冷笑,这等吃不了苦受不了罪,吸血蚂蟥一般的无用之人,却张嘴闭嘴谈着开放和自由。 可鄙可笑却又不自知。 月儿嗤笑:“一万块现大洋,明小姐,掂量好了,你这条命值这个价钱么?” 明如月听罢,也是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她指着月儿的鼻子,气急败坏道:“你今天所得的一切,都是本应该是我的!你的丈夫,你的富贵,你的地位,甚至是名字!你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 连名字都是借与旁人的,月儿心底多少升腾起一点落寞感来。她怎么没有名字呢?她叫袁明月,艺名沧海月,后来呢…… 月儿看着眼前人暴跳如雷的样子,一瞬间恍惚,可又转瞬间释然。 跳梁小丑一般,即便生得俊美,可吃相也太丑了。 “所以呢?明小姐这一万块大洋,是收得我取名费的是么?”月儿接过刘美玲递过来的咖啡,不紧不慢地手腕轻转,搅动着…… “明小姐,你要明白,这世上还能尊称你一句明小姐的人已经不多了。别自己不识好歹,别作到最后,连这最后的一点体面都作没了。” 月儿浅啜一口,将咖啡杯放在了桌上。 “认清点形势,此刻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条件?明先生和夫人纵然爱你,与明家家业,以及一大家子的性命比起来,恐怕这点爱也变得微不足道了。真闹起来,明家会不会弃卒保车,你自己掂量着。” 月儿的声线渐渐放缓放沉,没了往日的娇俏,甚至趋近于嘶哑。 “你说说,一万块大洋,买一条已经不该存于世的命,是不是都有点嫌贵了?” 纵使明如月心智再过幼稚,也听得懂月儿此番话里的威胁意味了。这世上本就只有一个明如月,是她自己为了自由放弃了的,如今她又妄图把一切拿回来。 明如月恼羞成怒,咬着后槽牙:“你不必如此猖狂,倘若家族为了富贵要弃我于不顾,我也不必留给家族什么面子了。索性大家鱼死网破,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婊/子出身的东西,能有什么好下场!” 言罢,她深吸一口气,仍觉太阳穴在突突跳着,半晌才好整以暇道:“算了,我也不和你多废话了。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愿意出这一万块大洋,自然有人愿意出这份钱的。我今日来是想替人捎个话的,今晚六点,在广德楼,有人想见你。” 她拿起自己的礼帽,又恢复了甚是优雅的做派,娉娉婷婷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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