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月儿,从韩梦娇的口中得知了整晚发生了什么。 六姨太请来的艺人,根本不是唱什么北京小曲儿的,而是杀手。晚宴之上,有一部分菜肴是掺了迷幻制剂的。月儿走后,人们的药效不甚相同,药主要掺在了大帅喜欢吃的几道菜里。他第一个发作,被房间之中的杀手用手中的琴当头一击,死在了现场。 此时宋小冬冲进来道出了六姨太的阴谋,众人知道了实情,扭打在了一起,这也让杀手没来得及将在场所有人收拾干净。 六姨太见事态不好控制,自己趁乱待着韩江海从后门跑了出来。 只是宋小冬按照月儿的安排,用积雪阻断了一部分汽油,所以整个洋房的爆、炸推迟了许久。 只是即便推迟了,仍旧没有给月儿赢来足够的时间。韩家依旧炸了,韩江雪终究没有幸免于难。 二人知晓内情,如今又活了过来,韩江海必然不能放过她二人。可韩江海又如何能放过月儿呢?月儿带着必死的决心也要和他斗到底。 她相信,眼前的两位女士,也能做到的。 月儿听罢这一切,任由二人如何安慰,也无法平息内心的悲痛。她忍着眼泪,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的月儿,近乎每一刻都是肝肠寸断的。目光所及,皆是韩江雪的影子。他们一同布置的卧室,他们共同倚坐着的古树,临摹过的帖子,还未完成的画作……点点滴滴入了眼去,便是心头无限的苦闷与悲痛。 月儿一个人呆坐在韩江雪的书房,怀中抱着的,是韩江雪当日为了试探她而写的那本法文笔记。 她蜷缩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缩着肩膀,似乎这样,就可以把笔记本上的温度与气息牢牢锁在自己的怀中一般。 这样,她的江雪就还在,还在依偎着她,还在爱抚着她。 月儿第一次知道,一夜白头是怎样的感受。 她就在这没有生起暖炉的寒冬里,独自瑟缩着捱到天明。 窗棂外的凄冷月色照着室内的地面,月儿盯着那片惨白,回忆着韩江雪带给她的点点滴滴…… 一次又一次,月儿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终究要失去韩江雪时,都峰回路转,捱过来了。 可这一次,月儿熬红了双眼,等到了天亮。 等来的,却是韩江海送来的消息,说韩江雪的尸体找到了。 对于月儿而言,越冷清,越清醒。一晚上独守冷房间,让她的万般悲戚与绝望都被寒冷给封印住了。 面对韩江海派来的人,面对近乎昏厥的宋小冬,面对哭得泣不成声的韩梦娇……月儿却挤出了淡淡的苦涩笑意:“你稍等,我随你去认尸。” 月儿回身到妆镜前,仔仔细细地扫峨眉,扑脂粉,点胭脂,画口红……她挑了韩江雪最喜欢她穿的鹅黄色小袄,戴着优雅又不累赘的珠宝首饰。 如果真的是最后一面,月儿希望,他看得见,她是优雅得体的。 他韩江雪的月儿,只是他一人的月儿……是完美无缺的。 月儿从架子上取出了一款珍珠手包,里面沉甸甸的,装着的是一把美元和韩江雪送给她的一把袖珍勃朗宁。 月儿平静且从容地出门,上车,一直到军营,她好整以暇,准备以最美的面目去面对韩江雪。 进门时,守卫例行检查,月儿的手包自然不会被放过。 月儿柔软的小手按住了伸向她手包的粗糙大手,娇音婉转,轻柔一唤:“小哥辛苦了。” 言罢,从手包当中掏出了一沓美元,趁着旁人的目光未看向这面,干脆利落地塞进了那士兵的胸口。 临了,还不忘在他胸口轻柔地拍上一拍。 美人眸光流转,怀中又有了巨额的财富。纠结不已的士兵在这一刻突然萌生出一丝不该有的邪念来。 自己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玩命当兵,不就是为了点钱么?一想到这,觉得一个女人而已,能起什么幺蛾子,于是缩回了手,“检查完了,走吧!” 月儿入军营,韩江海早站在大厅迎接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