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下去,“继续打!” ※ 二堂内。 “哥。” “我觉得,我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黎顺面如死灰。 第47章 振衣飞石(47) 衣大将军次子与陈朝奸细纠葛不清、被朝廷下狱拷问的消息,天黑前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联系到昨夜东城那一瞬间将黑夜烧成白昼的烟花爆炸,大多数京城百姓都被震慑住了。 什么?衣大将军居然和陈朝勾结?衣大将军都会叛国?那我们皇帝是不是要改姓陈了?一直保护我们的衣大将军不会掉头来打我们吧?他真来打我们,我们要不要投降啊? 衣尚予守边二十年,战功赫赫,他在谢朝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太过崇高,刚刚传出衣尚予可能通敌卖国的消息,大多数百姓都持悲观心态。衣大将军都叛国了,我们怎么打得过他? 在一片哗然悲观中,朝廷所采取的一系列雷厉风行又明显反常的处置,也让不少人产生了质疑:说衣飞石和陈朝奸细勾结,有确实的证据吗?既然是勾结,那他为什么反而把陈朝的奸细杀了?如此大案,昨天才杀人,今天就把衣大将军的爱子拷问得奄奄一息,这是审案呢?还是朝中有奸臣要伺机害人? 京城上下闹成一锅粥,官员一头雾水,学子群情激奋,坊间黎庶愁眉苦脸。 太极殿内的谢茂还不知道衣飞石真挨了打,听报之后正在哈哈:“钱彬也是个妙人,这做戏都做到朕跟前来了。下狱拷问,哈哈哈。” 他就是不放心承恩侯杨上清,专门派黎顺去盯着,怎么可能让他的小衣真吃亏? 御前侍卫首领余贤从恨不得把黎顺拍死,这时候却不得不来顶这个雷:“陛下。” “赵从贵?你待会找两个不起眼的,收拾几身侯爷惯常穿的、素净些的常服,另一些香丸、茶汤,嗯,别直接送去。先送北城别院,叫侯爷身边那几个给他捎进去。”谢茂絮叨着吩咐一句,满脸都是笑容,转头问余贤从,“你说。” 余贤从低眉顺目小心翼翼地说:“张姿将军去了长信宫。” 张姿去长信宫?听着是比较出格,哪有无缘无故外男直闯后宫的?可是,新朝毕竟不同。谢茂还未立后纳妃,太后那是谢茂亲妈又有扶立之功,她要召见几个心腹将领大臣的,宫里难道还有人敢吭声? 连谢茂都觉得没什么。 ——就算太后想另嫁,他也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给太后新夫封个亲王当当。 谢茂没当回事,余贤从又小心翼翼地说第二句:“黎顺在兵马司照顾侯爷。” “他还挺懂眼色。”谢茂完全没想到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闹鬼,居然没反应过来。 一直到余贤从头疼得悄无声息地跪下去了,谢茂才猛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看着西城兵马司指挥使钱彬写上来的直报,看着下边清楚的堂审记录,看着字里行间所描述衣飞石桀骜踹开堂案、后被衙役杖打的数目…… 他一直以为那是钱彬伪造的记录。那是他们商量好做戏哄骗天下人的伪证。 居然是真的!他们居然敢真的打衣飞石! 谢茂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摔盏拍桌。做了两辈子皇帝,真到了极度震怒的时候,他的反应反而极其平静。他重新拿起钱彬的直报折子,从头到尾,一字一字,巨细靡遗地重读了一遍,指尖在“三十大板”这四个字上,轻轻划过。 “去传张姿。”谢茂平静地说。 余贤从很想说,张姿躲长信宫去了,可能传不来。 但,他这时候什么都不敢说。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半点都不想在看似平静的皇帝跟前当差。常年习武拼杀的他,在如今神色寡淡无波的皇帝跟前,本能地感觉到了近乎刻骨的恐怖。 钱彬写来的直报本章平平无奇。 和所有直抵的奏折一样,一尺长,三寸五分宽,宫赐的素面玉板纸做封,钱彬的字不算特别好,一个一个还算工整。谢茂慢慢地第三次看他写来的奏本,指甲在卫烈为衣飞石褫衣的句子上,狠狠划了一道凹痕! 以衣飞石的身手,从西城兵马司衙门脱身简直轻而易举。 一旦他夺路而走,不管是进宫找谢茂,还是去北城中军大营,谁都别想动他一根毫毛。他留下不动,顺从地领受刑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