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表示案子随便查一查就行了,不必太认真。走私案四夷皆有,西北安稳重要。 “我觉得,这件事大哥做得太过分了。”衣飞石说。 “你……” 衣飞金才说了一个你字,浑身上下突然僵直不动! 他心中涌起强烈的恐惧感,就像是被苍鹰盯住的草蛇,被饿虎窥伺的野兔,那是一种被绝对的力量所笼罩的恐惧,来自天敌的威胁。 他自幼习武,马上驰骋多年,杀敌无数!竟然莫名其妙陷入了无理由的僵直状态! 衣飞石从容上前,一拳重捣在他耳门,他瞬间就晕了过去。 衣飞金总以为他从军多年,军中人脉势力吊打衣飞石这个小弟弟,可是,他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衣飞石能轻易踏入他的书房,衣飞石的身手更是数年前就能压着他打。对他而言,这本应该极其要害的一件事。 可是,这么多年,衣飞石始终恭恭敬敬地跪在他跟前,听候他的训诫教导,任凭他处置。 让他彻底忘记了,衣飞石也可能反口咬人。 如果他不再是那个让衣飞石心悦臣服的兄长,如果他做出了不忠背德之事,衣飞石又怎么会继续老老实实地给他跪着,空负一身武艺却不施用? ※ 衣飞石沉着脸地从衣飞金屋内出来。 守在门口许久的衣长安、衣长宁闻声立刻伸出头来,衣长宁拉着哥哥的袖子,衣长安则坚持地把一个盛着醋的茶杯朝着衣飞石扔去。 衣长宁哎呀道:“二叔轻功好,砸不着!” 话音刚落,那一杯子醋就从衣飞石肩头泼了下来,绵延半身。 衣飞石居然连头也没回,就这么恍若未觉地走了。 衣长安恨恨地说:“走,找王水去!” 衣长宁跟在他屁股后边跑:“哪儿有王水啊?王水是什么啊哥哥?” “王水就是能把人融化的东西!泼死他!”衣长安口中充满刻毒,又隐隐带着一点孩子才有的悲伤与恐惧。 “为什么要泼死二叔啊哥哥?” “你是不是傻子啊?他把阿娘害死了啊!我们要给阿娘报仇!” “什么是害死了呀哥哥?” “闭嘴,跟着我就行了!” ※ “督帅,彩丰楼的刺客尸体已经全部……”孙崇赶来复命。 衣飞石一改先前的沉默,命令轻疾迅速:“马上调兵围拢行辕,不必管襄州城防,老叔在东营,若见城中生乱,必会来兵查看。” 他目光谨慎地盯着孙崇,“务必守住行辕,扎稳阵脚,等待老叔来援!” “是!”孙崇脊背上窜过一丝激动的颤栗,他知道,这件事办成了,就是他的前程! 他没有问衣飞金在哪儿,怎么应付,他只请示:“若遇反抗……?” “杀无赦。” 孙崇即刻领命而去,衣飞石则攀上自住小院的一角塔楼,居高临下观望。 从书房出来时,衣飞金就已经被他制住,放进了密室里。这就是兄弟间太亲密的好处。衣飞金的密室,下人不知道,儿子不知道,就父亲和兄弟知道。 衣飞石把衣飞金敲昏了往密室一扔,起码五个时辰之内,衣飞金都没法儿出面主持大局。衣飞金不在,也没人能找到他,也就没人能指责衣飞石害了衣飞金,衣飞石又本就是在朝廷、在行辕过了明路的代督军事,只要处理好衣飞金的亲兵营,一切都好说。 他之所以不直接调兵,故意让孙崇围住行辕,是想引蛇出洞。 那一伙在彩丰楼杀账房、收买他亲兵故意出城被衣飞金发现的势力,究竟是哪一方的? ※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