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鸨母,几个圣京来的卫戍军,我哪儿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这话也很对。谁会想得到,卫戍军的中层军官有一个姐姐,刚好就在长青城里卖唱呢?写书也没有这样的巧合。 衣飞石心里大概有数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谁先动手?” 殷克家咧嘴一笑,指向门外:“他们!” 衣飞石出门之后,就对孙崇吩咐:“请黎王殿下来处置。” 张岂桢心知这就是要大事化小了,冷冷转身,他背后的卫戍军都红着眼睛准备抽刀。 衣飞石手持马鞭孤身站在场中,一边是团团围拢的卫戍军,一边是坐困妙音坊的殷克家,他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等待。有他站在这里,卫戍军就算想冲击妙音坊,得顾忌他的身份,殷克家想放冷箭,照样得顾忌他的身份。 “头儿!咱就这么算了吗?”张岂桢背后的黑面男子悲愤地喊。 张岂桢看着衣飞石。 他是少数在京城就见识过衣飞石厉害的人。当日衣飞石孤身一人闯上圣安门瓮城,在徐子连弩乱箭齐射中诛杀所有陈朝探子,那一份身手胆识,已经超出了他对高手这个词的认知。 所以,张岂桢很清楚,只要衣飞石站在这里,他有多少人也杀不进妙音坊。 “您说您是个讲道理的人。”张岂桢问。 衣飞石淡淡道:“你信不信我都没关系。”他指向远处,“黎王殿下总会对你讲道理。” 那黑面男子怒骂道:“我们王爷自然讲道理。可是你这个挟功自重、目无君父的畜生!仗着你爹你兄的声势,借着西北军的军威,你……” 张岂桢反手一耳光抽在他脸上,怒斥道:“闭嘴!胡咧咧什么?” 立刻就有两个人把那黑面男子拖了下去,捂住他的嘴小声劝:“你不要命了?!” 衣飞石恍若未闻,仍旧气定神闲地站在中间。 以他西北军督帅的身份,确实不太好判罚此事。毕竟卫戍军是皇帝的卫队。若此事殷克家理亏,他二话不说就砍几个殷克家的亲兵给张岂桢赔罪,问题是,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他只能请谢范来安抚卫戍军。 谢范还没有来,远远地就有一个声音大喊:“汤耀文死啦!督帅府的亲兵把汤耀文打死啦!” 衣飞石根本不知道汤耀文是谁。 张岂桢原本冷漠敌视衣飞石的眼神瞬间一变,按住身边又要抽刀的小兵:“你去,把汤兵尉的尸体抬来,再仔细留意,附近可有什么陌生可疑的人出没。” “头儿?”小兵惊讶地看着张岂桢。 张岂桢肯定地点点头。 张岂桢说话声音很低,却瞒不过耳力极佳的衣飞石。 衣飞石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愧是黎王的心腹,这心思够灵敏,意识也够清醒啊。 张岂桢抬头与衣飞石目光一碰,见衣飞石眸光清明带着洞彻,二人莫名其妙就有了一丝默契。 张岂桢悍然抽刀,猛踏一步朝衣飞石砍来,衣飞石仿佛猝不及防,仓促间飞旋而出,二人缠斗一起,很快衣飞石就占了上风。张岂桢正在被衣飞石压着打的时候,二人默契地露出一丝破绽,咻地一声,一支细箭从屋脊上飞出,直射张岂桢心窝。 ——这躲在远处的暗箭,自然不指望能暗算到衣飞石,从一开始,想杀的就是卫戍军一方。 哪晓得衣飞石掐向张岂桢的左掌倏地化为爪形,指间一抹亮银闪烁,当地一声,就把射向张岂桢心窝的暗箭横地砸飞了出去。 张岂桢则一拳击在衣飞石故意脱手的古剑剑柄上,古拙纤细的长剑直射暗箭飞来的方向。 这配合打得恰到好处。 衣飞石轻旋衣摆,施展出冠绝天下的轻功,整个人竟如同一片在风中疾旋的秋叶,追上了被张岂桢击飞的长剑。他眸光清冷如水,盯着剑尖所指的方向,伸手接剑的瞬间,剑锋堪堪抵在刺客咽喉之上。 ——若他追不上,张岂桢就拿下刺客的尸体。 现在,他追上了。他就有一个活口可以查问了。活人总比死人更好一些。 张岂桢看着他宛如秋叶般飘逸的身影,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对高手的定义。似乎自那夜圣安门之后,定襄侯的功夫又有了一个飞跃。原本,按照他的计算,他们是捉不到这个刺客活口的。 定襄侯总能做到普通高手想都不敢想的事。 衣飞石捉到人就先把这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