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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节


    谢茂干脆就试一试。

    他知道衣飞石肯定和百里简当面说暗号了,衣飞石撒谎时声调平平,旁人听不出来,他特别敏感。

    不过,就算对了暗号又如何?百里简要么是去,要么不去。去了证明百里简确实可以用,不去也不能说明百里简对衣飞石不忠——这不是小衣给捎小话了么?

    正如谢茂所想,来日方长。

    ※

    百里简匆匆地出门,还是赁了个马车,吩咐去城北。

    离柳巷长街还有四里路程时,他就叫马车停下,给了赏银叫车夫喝茶等待。他自己则步行向前。

    衣飞石的暗示,他当然听明白了。

    当初在金雀城主府里,衣飞石与刺客打斗,百里简误以为衣飞石落了下风,想要给衣飞石帮忙,先向刺客扔了一个香筒,妄想让刺客踩中打滑,没什么效果之后,他又洒了满地珍珠,确实起了效果。

    不过,那一地珍珠不止坑了刺客,同样了也坑了衣飞石。

    衣飞石被逼无奈,不得不速战速决,用自伤的方式迅速结束了那一场缠斗。

    如今衣飞石直接说“珍珠收在香筒里”,意思很明确:别管闲事,我占上风。

    既然占上风,那为什么还要叫他去送口信呢?为什么不能直接说不要你多事,非要暗示呢?

    联想起进门时襄国公府的小厮告诉他,家里还有个“表老爷”在,百里简顿时把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坐在屏风后的哪里是衣飞石的内眷,只怕就是那个监视衣飞石的“表老爷”。

    他后悔极了。

    怎么那么莽撞?丝毫没想过谈话是否安全,就大咧咧地和恩公说那么私密的话!

    百里简在路边香器铺子里挑了一个不怎么值钱的香筒,附近没有首饰铺子,却有个当铺,他花了大价钱在当铺里弄了一串死当的珍珠头帘,拆掉银线塞进香筒里,提着往柳巷长街去了。

    若他不去,屏风后的“表老爷”八成会以为他胆小,逃之夭夭了。

    然而,也有两成的可能,那人会怀疑是不是衣飞石给了他暗示,所以他才能顺利脱身。

    ——百里简想留在京城做官,既不想被人视为负义胆小之辈,更不想因此让衣飞石再吃罪一回。

    所以,他必须硬着头皮去柳巷长街一趟。反正这口信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就算带过去了,也不会出事。何况,他还不是用嘴说的,而是送了一份礼物。

    实在没办法了,抵死不认呗!

    百里简送完香筒珍珠就坐车走了,他以为有人跟踪自己,还换了几身衣裳错了几条街。

    回到会英客栈之后,他也有些坐立难安。毕竟才十四岁的少年,再是会读书,人情世故上经历得少了,拿不准主意。费涓很难得见徒弟这么忐忑的模样,把他叫来询问。

    百里简才肯坦诚自己与襄国公有旧,再把下午发生的事向老师和盘托出。

    “老师,我怕是做得不妥当。”百里简说。

    费涓苦笑。

    “你聪明,还是襄国公聪明?”

    “襄国公大约比我聪明些。”

    “比你聪明的人让你不必多管闲事,你为何还要去管?”

    百里简想了想,说:“……关心则乱?”

    ※

    还不到谢茂回宫的时候,百里简送到柳巷长街别院的香筒珍珠,就被快马送回了襄国公府。

    熟铜打造的香筒略显粗糙,筒身上的纹样都不甚清晰,夹盖上更是支棱着一点儿流屑。香筒里的珍珠也不再明亮,泛着淡淡的黄色。

    衣飞石与谢茂都看着这两样东西,谢茂笑道:“他倒是真心念着你。”

    也可能是太蠢,真的没听明白。就这样的资质,还能考状元?比我门下的小厮都不如。

    衣飞石一边心里发火想骂人,一边又想替百里简说几句好话。然而,火气不能发出来,说好话又怕火上浇油。欲言又止的衣飞石憋了一会儿,最终只得默默给皇帝揉肩。

    谢茂倒是真的挺喜欢有人围在衣飞石身边,真心为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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