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话,臣都明白了。” 衣飞石不想和皇帝说道理了。他为臣的道理,怎么也不可能说得过皇帝的道理。 “只是臣确实踢伤了衣长宁心脉,不信陛下叫太医署一一验看,是否伤了心脉,再也养不好呕血之症了?臣当日也是一时情急,没收住力气。” 他就是理直气壮地跟皇帝撒谎,耍无赖,看着谢茂的双眼。 “若陛下立聪儿为嗣,何忍臣死无葬身之地?” 马勒戈壁! 谢茂气得肝疼。 他立嗣女是想在自己百年之后,保衣飞石万全,保衣家万全。 现在衣飞石不要脸了,直接说我要把嗣皇帝的亲爹得罪到死,谢茂还能怎么办? 他难道还能强压着衣飞石不许得罪衣长宁啊? 十年前谢茂还有把握镇得住衣飞石,如今衣飞石有恃无恐,知道他舍不得,简直…… 蹬鼻子上脸了。 “你……你给朕……” 谢茂一句话没说完,衣飞石就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作势欲跪。 “朕给你找个铁链子跪着!”谢茂气道。 衣飞石见他真的生气了,连忙又跑回来坐在他身边,弯腰在他怀里,仰头看他:“陛下饶命,臣一把年纪了,跪着铁链子多不体面?亲一个亲一个。” 谢茂被他讨好着亲了两下,兀自气不顺:“你如今越发嚣张了。朕治不住你了?” 衣飞石对他眨眨眼。 “做什么?” 谢茂没好气地问,他想起废掉的衣明聪就头疼。 谢娴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做嗣女差了些心胸格局,单做嗣皇帝的母亲,那是绝对够了。衣长宁也不是真的那么差,调教几年,就能替嗣皇帝冲锋陷阵,不至于让衣飞石亲自下场,更保险。 偏偏小衣如今学坏了,会耍无赖了! 从前都是谢茂无赖别人,如今被衣飞石无赖住了,谢茂才知道这滋味,实在是销魂。 “臣哪里敢嚣张?昨日陛下才治住了臣。” 衣飞石拉着他的手往身后一放,低声窃语,“陛下忘了么?昨日臣在陛下手下奋力挣扎亦不得幸免,被陛下治了个精疲力竭奄奄一息,最后,臣求告陛下,再三叩拜……陛下才饶了臣。” 算、你、狠! 谢茂看着他沉静严肃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满肚子脾气都飞去了九霄云外。 什么嗣女嗣皇帝,什么衣长宁衣明聪,统统都滚。 小衣说什么就是什么,小衣说的都对。 谢茂伸长胳膊压住衣飞石,低头亲吻时,突然想起:“既然如此,你明天去接谢范出来。” ——你把衣长宁得罪死了,那就继续往黎王府卖人情吧! 朕这操碎了的心。 ※ 次日清晨,几百个宫监还在往谢沃宫中搬皇帝赏赐,衣飞珀也被押进了宫中。 衣飞珀是昨夜二更天才带着满身酒气回了长公主府,被守在门口的羽林卫直接押到了宫门前。那时候宫门下钥,反正是进不来了,这位爷就被晾在羽林卫的前门值房窝了一宿。 衣飞石命令极严,他说找到衣飞珀就即刻送进宫,羽林卫哪里敢抗命? 宫门刚开,羽林卫就把衣飞珀带了进来。 这时候委实太早了,皇帝折腾了一夜正在补眠。衣飞石听了消息就爬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出去踹衣飞珀一脚。唬得谢茂连忙拉住他:“朕的亲小衣,可不能再踢了!” 昨儿衣飞石才耍无赖用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