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纯王谢洛是奉旨查案的钦差大臣,出门要摆他二等王爵的仪仗,还得供着皇帝发下来的圣旨,走起来那叫一个拖拖拉拉。哪怕谢洛半点儿都不敢拖延故事,一天还是只能走三十里。 “……走到凉州,孤府上小儿只怕都会打酱油了。”谢洛唉声叹气。 龙幼株扮作锦衣卫百户,带着一支十二人小队,若即若离地跟在他身后。 监察钦差,是黎王被圈之后,听事司才兴起的正常程序。以往听事司监察百官却绝不会管钦差,皇帝下了严旨,绝不允许再出现黎王旧事。如今钦差就被盯得比什么官员都严格。 傍晚,赶路的谢洛错过了驿站,钦差行辕于野外扎营夜宿。 龙幼株也带着人支起帐篷,埋锅造饭。信鸽扑棱棱飞来,龙幼株拆了竹筒一看,发现里边装的居然是薄如蝉翼的鲛绡纸——通常,只有极其重要的消息,才会用价值千金的鲛绡纸传递。 消息用的是暗语,内容很让龙幼株惊讶。 衣飞石已经去凉州了,皇帝召见了衣尚予,听风营随后跟了出去。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走漏了消息?龙幼株不知道衣飞石和衣尚予都想干什么,她只知道,一旦衣长安谋逆的消息传出来,她的差使就算彻底办砸了! “喝一口热汤,收起帐篷。咱们要连夜赶路了。” 龙幼株直接将自己的帐篷摔在地上,“前组留下收拾痕迹,后组跟我出发。一人双马,马歇人不歇。一刻钟后出发!” 第187章 振衣飞石(187) 衣长安与被出继的衣飞琥都在凉州常住,不过,叔侄二人并不生活在一起。 衣飞琥出继之后上了殷家族谱,从此以后就是殷家人。衣长安则依然是镇国公府的长房长孙。 哪怕衣尚予托了老部下照顾孙儿,衣长安也不可能真的在殷家老宅一住十多年。殷家后院妇人太多,殷克家庶出子女也多不胜数,照衣长安的辈分,反倒要把一帮他看不上眼的孽庶当作世叔礼敬,这岂能忍?在乡下待了不足两年,衣长安就想方设法搬去了凉州首府赤峰城。 丁禅派了二十个老卒跟着他。前些年还看得住,随着衣长安一天天长大,笼络人心的本事一天天厉害,派去看他的老卒反倒成了他的打手。 不过,丁禅对此也不是很在意。衣尚予叫他到凉州看住衣飞琥,衣长安不过是个捎带。 何况,衣长安也就是背靠大树干点欺行霸市的勾当,撑死了写信给衣长宁,骂上衣飞石两句。在丁禅看来,这真不算什么太出格的事。别说借着衣尚予和殷克家的名望,就算他丁禅也是正三品征西将军、博陵县侯,替衣长安镇镇场子怎么了? ——甭管衣飞金、周氏曾经做了什么,大多数衣家旧部对衣飞金这一房都非常同情。 所谓上阵父子兵,衣飞金在衣尚予帐下效命多年,于军中本就威望甚高。相比起衣飞石这样骤然崛起,打完灭陈之战又迅速坐享太平的小督帅,衣尚予身边的老将们对衣飞金认同感更深重。 一个家门的长子与次子,地位就有天壤之别。衣飞金是承爵的长子,是少主,是衣尚予荣耀的延续和守护,衣飞石在十六岁之前,都只是跟着父兄身边打下手的小喽啰。孝帝召衣尚予回京时,衣飞金领兵驻守襄州,衣飞石就穿着侍从兵的布衣跟亲爹鞍前马后充作亲兵,地位可见一斑。 如今世事变幻,衣飞金英年早逝,衣飞石却一飞冲天,怎不让人唏嘘感慨? 如丁禅等人想来,衣飞石完全就是踩着衣飞金与周氏的尸骨上位,将长兄长嫂作为投名状献于皇帝,既彰显了自己大义灭亲的忠心,又故意分裂了衣家向皇帝示弱,方才换取了如今的权势地位。 ——衣飞石所携在外人看来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