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满脸含笑:“蔺爷您慈悲!” 瘸了半条腿的蔺整目无表情,挥挥手,几个老卒让开出路,黎顺连忙把人捞了出来。 黎顺都不敢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拎着自己的人就灰溜溜地走了。 一直转出去五条街,他才扭头问:“怎么回事!” “看不懂。”下属甲老实地说。 “先是一队礼车出来,有管事,仆妇,押车的车夫、小厮,出来车就已经套好了,准备走。” “走到半道,就梨馥公主门前那条长街,宁二少提着剑追了出来,见人就砍。那长公主府的下人也狗胆包天,就和宁二少对砍。” “后来里边的侍卫就冲出来了,当然是帮着宁二少砍人。” “这边死了一地。” “也没见什么人碰着宁二少,他就哇哇吐血,倒在地上,被抬回去了。” “里边把尸体都收了,血扫了,您来时,正收拾残局呢。” 下属乙不解地问:“头儿,咱们不是发信号了么?怎么不见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再不济,缉事所总该来看看吧?这打得这么热闹,死了好几十口子人呢……” 黎顺一巴掌抽他脑袋上:“白捡一条命你就偷着乐吧。今儿这事儿烂肚子里,别往外胡乱喷粪。” 皇帝赐了丹书铁券就是不想让衣家闹出笑话来,你还敢发信号让满京城的兵衙来围观衣家内乱?幸亏老子把各方面的人都摁住了! 黎顺抠脑袋,今晚这折子比昨天的更难写…… 第195章 振衣飞石(195) 第二天,满京城都知道听事司又吃了个瘪。 指挥副使黎顺亲自跟了三年一个江洋大盗案子,围捕时走漏了风声,那据称在江南江北十二城犯下二十三起灭门血案的大盗澹台庆行,竟一路从客栈杀了出来,慌不择路撞进了长公主府的角门,恰好遇上了正欲去襄国公府送礼的衣家宁二少。 衣长宁仓促之间带着家丁豪奴围攻,死了不少人,后衣家护卫闻讯而至,这才把那灭门大盗就地格杀。据说,连衣家的宁二少爷都在遭遇中受了伤。 这事儿闹得极其难看,听事司还急吼吼地放了警讯烟花上天,差点就惊动了另外几个兄弟兵衙。 黎顺当天晚上就写了折子,一是为自身失职赎罪,二是替衣长宁和衣家死去的家丁请功,第二天上朝,即刻就递了上来——像这样差点就惊扰宵禁、惊动驻京各大兵衙的大事,皇帝当然要即刻知情。 皇帝将黎顺骂了个狗血淋头,以玩忽职守将他廷杖三十,随后下令抚恤衣家死于围捕的家丁义士。 难得上朝一回的衣飞石朝服冠带,低头沉默立于武班之中,始终没有说话。 散朝之后,衣飞石先去探望挨了廷杖的黎顺。 黎顺家在皇城南边的久庆坊,两进的小院子,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称得上奢侈了。 他的妻子正是听事司同僚缉事百户袁十十,二人前两年才成亲,还没顾得上子嗣,袁十十没好气地数落:“偏你倒霉!摊上这事儿,好好儿的功劳倒成了罪过!” 黎顺是京中少有的高手,擒拿大盗澹台庆行是他一人功劳,因澹台庆行背后还有个销赃的窝点没捅出来,本来是秘密抓捕,秘密关押。 赶上昨天衣家出了大乱子,又惊动了京城各大兵衙,黎顺抠破了脑袋也无法,只好把澹台庆行乱刀砍死,拿来给昨天衣家的乱局当挡箭牌,顺手就给自己扣了个办事不力的黑锅。 ——替皇帝(襄国公)背锅的机会可不易得!甭看黎顺挨了一顿打,其实心里得意极了。 “妇道人家懂个甚?”黎顺趴在榻上哼哼,抓了抓自己清爽飘逸的长发,“幸亏昨儿洗了头,挨了杖又是几天不能沾水……” 话音刚落,黎顺就是一声闷哼,显然是被妇道人家教训了。 “错了错了我错了,咱们听事司胭脂虎当家,全是你们妇道人家说了算!” “哼。”袁十十仍旧不满。 “十娘,你是不知道,为夫我十多年前就欠着襄国公一顿棍子,今儿也算是还了帐了。” 黎顺很想念在皇帝御前当差的日子,听事司再威风,能比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