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下人重新提一条鱼进来,说道:“陛下面前本不敢献丑。既然陛下喜欢看,臣自当从命。” 衣飞石将两条肥鱼提在手中,一样如法炮制,银光倏忽闪过,两条鱼就完完整整地剖了出来。 谢茂似乎真的就是想看心上人玩弄刀法,也不嫌弃生鱼腥臭,亲自拎起那两条鱼,放在水里淘洗干净,称赞道:“爱卿果然好刀法。神乎其技。” 此后,谢茂就坐在一边,看衣飞石亲自烤鱼,偶尔给衣飞石喂点茶水点心,恩爱得旁若无人。 谢团儿则服侍在公公衣尚予身边,添茶布菜。待衣飞琥更衣赶来之后,就换衣飞琥在衣尚予跟前服侍,谢团儿则在谢茂与衣飞石身旁打下手。 鱼烤熟了,先进上御用。 哪晓得众目睽睽之下,谢茂亲自将鱼头奉于衣尚予食案之上:“父亲,请用。” 衣飞琥吓得差点没摔了手里的筷子。 餐桌上的规矩非常多。如一条整鱼,鱼头未必好吃,可有尊长在席,这个鱼头哪怕放在盘子里不动,位卑辈小也不能去吃,动了就是不知礼,是僭越。 皇帝把鱼头让给衣尚予就够让人吃惊了,他还大喇喇地喊衣尚予“父亲”。 衣尚予和衣飞石都很平静。 ——更离谱的事,皇帝都做得多了。你见过皇帝给老子下跪吗? ※ 家宴结束之后,谢茂和衣飞石回了襄国公府安歇,衣飞琥亲自护送二位尊长回府。 等他提着灯笼搓着冻僵的双手,准备让厨下烧碗姜汤来,喝了睡觉时,意外地发现上房还亮着灯。 “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儿守着?郡主还未安歇?”衣飞琥问守在门前的媪老。 “郡主请您叙话。”媪老打帘子请衣飞琥进门。 衣飞琥很意外。 这些日子,他和谢团儿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却从未同房。 毕竟分开那么多年了,彼此都显得很陌生。哪怕他顶着衣飞珀的身份,谢团儿也不可能真的把他当丈夫。他和谢团儿都守着分寸,尽管没有谈过这个话题,可是,他们都在逐渐了解对方,适应对方。 “谢谢。”衣飞琥和从前一样喊着谢团儿的小名,“我进来了。” “进来吧。” 屋子里,谢团儿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长发披肩,身着寝衣。 衣飞琥倒也不觉得如何吃惊。小时候他们玩得非常亲昵,互闯寝房也不避讳,看见谢团儿穿寝衣也没觉得很吃惊——印象中,他们就是这样亲近的关系。 让衣飞琥意外的是,保保不在屋内。 因保保身体羸弱,谢团儿怕保姆不上心,晚上都是要保姆乳母跟着保保,一齐在她寝房休息。 他立刻意识到事不寻常,下意识地说:“有事你告诉我来办。” 两个狄女将屋内帷幕放下,门户紧闭,媪老亲自守在门前。 谢团儿方才转身站了起来,双手紧握在身前,指尖轻触。这是她紧张的时候才有的小动作。 “到底怎么了?你别着急,咱们一起想办法。”衣飞琥连忙轻声抚慰她。 “那封信是我用飞珀的名义写给你的。”谢团儿说。 衣飞琥愣了一瞬,这才明白谢团儿说的是什么。谢团儿孕信传出之后,他在凉州就收到了一封衣飞珀写来的信,信中说谢团儿怀相不好,可能熬不过生产这一关,叫他回京见谢团儿最后一面。 “我知道。”衣飞琥和衣飞珀是双胞胎兄弟,论了解彼此,世上无人能及。 “陛下知道了。” 谢团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