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没到随便日天日地的地步。他不是年轻人了,不被逼到绝处,绝不会轻易拼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是修士,我是只鬼。我比他活得长。”听米粉口气,根本没想过让谢茂出手。 挺有骨气嘛,小伙子。谢茂掏了一颗翡翠扣给他,“好好修炼。” 这是一个玄机扣,黄豆大小,圆溜溜一枚,莹然透绿,望之轻寒入脾。里边记载着一门鬼修功法,名为《九幽觉寒录》,言简意赅,适合入门。 至此,伦敦大战之后,所有人都进入了疯狂修炼的状态。 ——除了容舜。 谢茂曾说过,会教他山川咒术。 奈何这孩子琐事缠身,根本没机会守在谢茂身边请教,连衣飞石教他的体术都暂时搁下了。 连着出差三五天,谢茂已经把主食组修真小班各成员的工作关系协调好,预备全体打包带回启平镇,容舜也没回到。谢茂还算对这个“小舅子”上心,又等了几日,顺便到老巢,把次周的大班讲课结束,过问了一番对花卷体检玩忽职守的后勤小组,容舜都没能回京市来。 “到底怎么回事呢?说清楚了吗?”谢茂习惯了唯吾独尊,都是旁人等他,哪有他等别人的? 衣飞石比谢茂的脾气还大,说:“说不清楚。依我看,不必等他了。” 若是容舜在衣飞石跟前,八成要被捶。衣飞石给容舜打了几个电话,并非催促容舜归来,只是叮嘱容舜做好计划,告知大致几天能回来,家里才好安排行程——容舜第一次说明后天,第二次还是说明后天,前两次失信,衣飞石都帮着容舜在谢茂跟前周旋,推了三四次,衣飞石脾气也上来了。 常燕飞比较心疼假表弟,忙举手帮着说话:“会不会……是我姑爷的事?” “这与究竟何事无关。” 衣飞石愤怒的是容舜的态度问题。 真有事需要处理十天半个月,哪怕是一年半载的,照实说了,难道有人逼着他回来?连着数次误了谢茂安排的行程,衣飞石哪能不火大?简直目无尊长。 作为容舜的兄长和老师,衣飞石自觉管教不严,给谢茂添了麻烦,更想捶人了。 衣飞石反驳常燕飞一句,语气不显得多严厉,常燕飞还是默默缩了回去。表弟发火,有点怵。 谢茂也很难得见衣飞石发一次火,他那点儿不耐烦的狗脾气就散了去,一心一意哄着衣飞石消气:“你跟孩子发什么火?屁点大的事。他正经有事,咱们不都搁家里养着么?在哪儿不是蹲着?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来,喝茶。” 衣飞石端着茶哭笑不得。若非旁边常燕飞坐着,他都要给谢茂端茶赔罪了,谢茂反倒哄他。 “阿舜是个好孩子嘛,轻易不会任性。你好好问问他,是否需要帮忙?”谢茂和颜悦色地说。 刚翻脸不耐烦的人是谁啊?衣飞石被谢茂哄着喝了一口茶,心中苦笑。 谢茂这脾气多少年都不带改的,谢朝时如此,新世界也一样。宠孩子的时候宠上天,不宠了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真要说内里多少情意?说不好。正是因为不在意,他才能如此喜怒无常。 “我待会再问问他。”衣飞石答应道。 他已经问过两三遍了,容舜次次都说很快就能解决好,明后天就回来。这会儿再问想必也不会有别的答案。之所以顺从地答应下来,是不愿再让谢茂为琐事费心。 有小招儿跟着容舜。何况,真到要命的时候,容舜不也屁颠屁颠地往谢茂跟前蹿? 衣飞石不担心他的安全。 衣飞石压根儿没跟容舜再通话,订了明天回杭市的机票之后,发了条短信给容舜告知。 下午,谢茂陪着衣飞石回了容家老宅,向容老爷子、宋老太太告辞,被留下吃了一顿晚饭。 宿贞承认容舜是她的儿子,这件事让两位老人家都非常惊喜满意,觉得大儿媳妇懂事识大体。毕竟容舜是被老两口养大的宝贝孙儿,只要是容锦华的亲骨肉,他们可不在乎容舜是从哪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听说衣飞石马上就要去杭市了,宋老太太把准备好的礼物送出来,确确实实的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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