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愕与不信,短暂的犹豫之后,那孩子就答应了。 他现在还记得容舜望着自己的双眼。渴盼、仰慕、疑问,还带着一点怪责。那种责怪的情绪不能说很平淡,却被其他拼命想要亲近的情绪汹涌淹没了。容锦华了解那种眼神,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容舜就一定会答应。 进特事办当然很危险。可他必须有一个儿子在特事办。他舍不得宿贞的儿子,那就只能是容舜了。 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宿贞承认了容舜的身份,容舜得到了容氏的继承权。既然容舜得到了石一飞应有的一切,那么,有权利,也自然应该有义务。 “容家在短短几十年内,凭借国家支持,以近乎垄断的方式,在十一个行业内立足。多数占据龙头地位,发展得相对缓慢的企业,也都处于行业前十。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容锦华问。 “危险。”谢茂道。 “对,危险。没有任何一个政体,能容得下容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早在二十年前,我就想过拆分产业,主动邀请国企入股……阻力很大。”容锦华没有具体说来自哪方面的阻力。 容家内部必然会有阻力,但这种阻力是可控的。不可控的,是持有容氏各行业股份的大人物。 “现在我已经和各方面都谈好了,十到十五年内,容家会分割出售全部农业、矿业、建筑、交通、教育产业,以及部分制造、金融产业。我们的重心,会放在能源及科技产业上。”容锦华说。 “以容舜进入特事办的代价?特事办要容舜做什么?”谢茂不理解的是这一点。 容锦华当初被坑进了特事办,除了因为他懂一点修真,容家是红顶商人出身之外,和当初的局势也有很大关系。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容锦华想要分解容氏,动了某些大人物的后花园,被除之而后快。 现在这种局势下,谢茂想不通特事办要绑架容舜做什么。容舜的价值并不大。 “容锦城拿到了一份淡化净化能源技术的招标书。这个你知道?”容锦华问。 谢茂点点头。 “现在这个项目所有企业投递的标书都堆在我的办公室里。特事办拿到了整个项目的主导权。我说过,未来容氏的重心会放在能源和科技两个产业上面。”容锦华说。 谢茂终于想明白了。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特事办坑了容舜,而是容锦华借着十多年前的牺牲,替容家要来了死亡红利。 短短三个月时间,容家长房和二房已经撕出了结果。容锦城拿到了淡化净化能源技术的招标书,就能在大总裁会议上占据主动侃侃而谈,现在,容锦华直接通过特事办,得到了这个项目的主导权。 谢茂不知道容锦华是怎么拿到了这个项目的主导权,也许是中南府对功臣的嘉奖,也可能是几派势力博弈,各种利益交换,总而言之,容锦华以特事办的名义争取到了。 所以,容锦华会在特事办任职。但,仅仅有容锦华是不够的,容锦华是个死人。 容家必须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代理人,必须是正经的容家血亲,在特事办经手此事,作为本项目的直接责任人。容毅年事已高,这个项目起码还有二三十年乃至更长久的寿命。容锦华不信任容锦城的人品,容锦时是典型的艺术家,容锦秀根本不被她纳入考虑范围,只有容舜。 容舜是他的儿子,是丁仪代孕所生,政审绝对没问题,能力也没问题。 容锦华没有告诉谢茂的是,他已经想好了,几个涉及垄断技术的项目,他已经打算黑箱操作,偷偷交给衣飞石的公司来做——衣飞石不会经营也没关系,他用衣飞石的身份注册公司,让宿贞派人管理,负责审核的容舜一路开绿灯,反正黑给亲儿子的,还能讨好老婆,何乐而不为? 这是中南府对容家自动解体的补偿。黑给其他容家分支都是肉烂在锅里,给衣飞石就不同了。 衣飞石不姓容,姓石。 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利益输送关系。 衣飞石的男朋友,姓谢。谢茂有一位关系及其亲密的女士,姓徐。 目前中南府地位最崇高的那一位,他也姓徐。 至于容舜是否会遇到危险—— 这个世界总是很危险的。走在路上可能被酒驾的司机撞飞,吃饭也可能受惊之下被食物噎住窒息,连好好在家睡觉,都可能被隔壁开煤气自杀的邻居炸上天。 谢茂拿起放在桌上的手表,慢慢扣好。这是不打算动手了。 这件事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义,而是为了容家的利益。容锦华是个很分得清的人,国家利益他会坚守,家族利益他同样不会放弃。当国家利益与家族利益达成一致时,他用容舜简直没M.bjZjNF.Com